话音落下, 这黑衣弟子眼底得意之色愈发明晰。
飞舟论道,有时一方暂避锋芒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依照天玄宗同扶摇宫这狗见了都摇头的关系。
若天玄宗今日退了, 明日天玄宗见了扶摇宫怯战之名便会被大肆宣扬,直到天下十二仙宗人人家喻户晓,直接将天玄宗畏畏缩缩这个名号钉死在耻辱柱上, 叫其抬不起头来,
因此天玄宗不能退,它必须要应战。
可是怎么打,那黑衣弟子可是十分鸡贼, 发出邀战请求之前,他便提前放出灵识看过, 知道天玄宗这一飞舟的人都是一群战五渣的医修,还有三个打扮的奇奇怪怪的跳大神积极分子。
这种情况, 和扶摇宫打,不是自取其辱还是什么, 便是打了, 也十有八九会沦为修真界笑柄。
这无疑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带队的那药峰长老面色复杂。
他算是一个宗门老油条了,可是面对此种情况也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拒战,宗门名声尽毁,起码有十年在修真界中抬不起头来, 若是应战,一群医修如何和那一群剑修法修打?
更可况, 若打起架来, 扶摇宫那群人怎么可能会管你是一个医修, 十有八九要背后里下黑手。
那带队长老面色犹疑, 他这边沉默,那边扶摇宫众人已经开始耀武扬威地示威了:
“你们天玄宗为何不应战,莫非是怕了我们不成!”
“哈,我当你们天玄宗有什么本事,原来不过是一群怂货啊!”
这人说“怂货”二字时故意拖长了语气,显得十分阴阳怪气,说完便和周围扶摇宫弟子笑成一团,好不快活,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嘴脸。
“我看你们区区天玄宗,也不过如此!”
“也难怪他们这么害怕,我们扶摇宫金丹第一人司闻师弟可就在这飞舟之上,他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修,拿头和我们打!”
……
这话说出口,那药峰长老的心又凉了半截。
这般挑衅之下,天玄宗弟子也坐不住了,毕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可况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被人这般明晃晃地打自己宗门的脸,谁能遭得住?
一时间,几位药峰弟子纷纷请战,其中有男有女,皆面带坚毅之色,显然做好了为宗门赴汤蹈火的准备。
这便是修真界的常态,弟子同宗门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这几位弟子皆是药峰这一辈的拔尖弟子,是此次任务的主力,不是什么泛泛无名之辈。
正因如此,那长老心中更是纠结,这几个弟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回去面见峰主,面见他们药峰的列祖列宗!
他会成为他们药峰的千古罪人的!
可是倘若拒绝了他们,这群药峰弟子如此年轻,面对此情此景,若是不让他们上,十有八九会生心魔,此后修行受阻。
但若是让他们去,不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吗!
一时间,这长老骑虎难下,陷入更为两难的境地之中。
这边沉默,那边嘲讽声便更大。
突然,只见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飞到那扶摇宫飞舟的论道台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结果发现那竟然是一头大公鸡!
一时间,扶摇宫阵营之中传来阵阵嘲讽声:
“你们天玄宗是当真无人了吗,竟然派出一只鸡来?”
“哈,一只鸡,真是可笑!”
“莫不是想让这只鸡同我们论道?”
……
若是凡鸡铁定忍气吞声,受了这个气,可这鸡不是普通的鸡,它可是一只凶悍无比的战斗鸡!
它能忍住这个委屈吗,那铁定是不能!
只见那鸡扑腾着翅膀朝离它最近的那个扶摇宫弟子眼睛上狠狠啄去,贯彻“快准狠”的宗旨。
那扶摇宫弟子来不及防备,被啄了一个正着,当场面容扭曲痛苦面具,进行了一个男高音的表演:“啊,我的眼睛,这只可恶的鸡!”
这宛如是一根导火索,随后那只鸡在扶摇宫灵舟之上为所欲为,上蹿下跳,将那群愚蠢的人类耍得团团转,让他们反复表演小丑竟是我自己的真谛!
大公鸡心想:哈,愚蠢的人类,我治不了江天青还治不了你们!
孤身一只鸡,将扶摇宫飞舟上下闹得天翻地覆!
不远处天玄宗飞舟之上,江天青摸着下巴,道:“这鸡有点东西啊?”
但见那只鸡在扶摇宫飞舟之上左摇右晃,甚是灵活。
突然,一柄赤红剑刃的长剑自高处袭来,正朝着那大公鸡的脖颈之上。
“嘎!”大公鸡躲闪不及,当场被吓出了鸭子叫。
江天青提着剑,她一身白衣,单手一撑,如一道白虹一般越过两架飞舟,只听她高声道:“鸡兄莫怕,我来救你!”
她声未至,剑先至。
“大哥”出鞘,雪色剑光森寒,几道剑风叠加,将那柄赤红长剑击飞出去。
于毫厘之间,堪堪挽救了那鸡兄的性命。
大公鸡:方才还要将我烤了吃,此时一口一个“鸡兄”,你们人类可真是虚伪啊!
此时,飞舟之上,但见江天青雪色剑袍,长发披散,逆风而立,她倒提长锋,于呼啸风声之间风姿异常潇洒。
这突如其来叫扶摇宫猝不及防的一剑,可十足地壮了天玄宗的士气。
“好!”身后灵舟之上,因着江天青这一剑,激起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声!
“好剑法!”
“不愧是我天玄宗剑修!”
“嗨,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以为他们几个左手一只鸡,右手一袋米是搞什么歪门邪道的,谁知竟是我宗剑修!”
“确实,看他们那不着调样子,谁知道这么能打!”
“这谁能想到!”
……
此时江天青处于万众瞩目的境地之中,她指尖轻轻掠过剑刃,抬眸笑问道:“谁说我天玄宗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