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死得其所了!”
江天青仰头看那蜃境破碎落下的巨幅虚影, 宛如大片洁白的羽翼一般缓缓垂下,落地之时便消弭不见。
伴着蜃境的消逝,城中百姓渐次从幻境之中醒来, 面上都挂着一种极为恍惚的神情。
头顶的那些生机,在空气中变为一条条细长的亮线落入这些百姓体内。
“这是怎么了?”
“好久不见, 这外面怎么变天了?”
“是啊,这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
……
城中, 响起阵阵讨论声,这些百姓似乎做了一场大梦, 梦醒之后还存留着一些梦中的影子。
有人叹道:“我在梦里活的好好的, 娶妻生子家大业大了,怎么一睁眼就回来了!”
“我也是,在我梦里面, 我可是这萧云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哈,就你这狗不理的样子, 还大地主!”
……
一些人,听其言行, 竟然对梦中世界还颇有几分留恋, 沉浸在其中不愿意醒过来。
毕竟,幻梦之所以是幻梦, 便是因为它十分美好,叫人沉迷,某种程度上揭示了人心底最真实的欲望。
纵使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百姓,在幻境之中也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正因如此,从幻境之中醒来才那般的困难, 叫人欲罢不能。
但, 再长的梦也终究要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美好的幻境再如何,它也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城池渐渐苏醒,虽然依旧显得萧条,但也可以窥见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江天青四人来到城主府,萧云城的城主府从外表上看华丽万分,远远看过去集各种骄奢淫逸的封建糟粕之大成,但若是走近了细看,就会发现上面一些奢华的装饰已经显得有些过时了,上面遍布着一层层灰蒙蒙的光泽。
此时,城主府上下显得一片静谧,几乎没有一点人声,江天青迟疑了一下,“这是城主府没错吧,这城主去哪里了?”
为什么城主府上下一个人都没有啊!
且这城主府占地面积极大,若是之前那恋爱脑和魔尊勾结杀人分尸,就连尸体他们也要找个十天半个月。
“乖乖,别真那么丧心病狂啊!”江天青心道。
好在那白衣青年还有点良心,没有真将这城主府上下尽数杀人埋尸,而是将他们尽数囚禁在城主府地下的地牢之中。
真正验证了那句“有点良知,但不多”。
那地牢大概是前任城主的遗产,沿着层层叠叠的螺旋楼梯一路向下。
那楼梯是铁质的,上面有些斑驳的猩红痕迹,可能是血迹,也可能是什么陈年的锈迹。
且这地牢靠近一边储藏冰块的冰库,地下的温度很低,甚至有些阴冷,江天青一边打哆嗦一边想:这鬼地方,起码也零下□□十度了吧!
可惜她不是什么人形体温计,测不了那么精确,只能粗略感知一个大概。
看着那冷气弥漫,且鬼气森森的内里,江天青嘟囔了一句:“这鬼地方有点吓人啊!”
一眼望不到头,触目之间,都是浓郁的黑暗。
无边的黑暗,像是在酝酿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阴谋,活生生一个鬼片现场,还是那种哥特式的恐怖片现场。
江天青一边往下走,一边提心吊胆,生怕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三头六臂宛如大肉瘤一般的怪物,提着电锯就对自己一顿猛追。
但好在这路也不算太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扇用玄铁制成的大门,大门之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阵法排列不要钱一般,叫人看了第一反应是密集恐惧症,第二反应是:我去,好有钱!
或许本着再花里胡哨的阵法也要返璞归真的选择,这阵法中间,是一个朴实无华的钥匙孔。
三人,见到这钥匙孔,都沉默了。
为什么搞了一堆花里胡哨的阵法,核心之处还是这个钥匙。
你们修真界产业升级真的好奇怪啊!
这地主老财的做派,和那个奢侈万分的城主府外墙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然后,下一秒,谢乘月抬手,庞大的剑气直接将这扇门给轰开了,震天的响声在地牢之中久久回荡。
这大门大概是这地牢最后一处同外界隔绝的屏障,走进这里,便可以见到这地牢的全貌。
一排一排的牢房在地下如鸟笼一般依次排列,地牢是不见光的,旁边的墙壁之上挂着手臂大小粗细的蜡烛。
此时此刻,地牢之中,关押了不少人,几乎快占据了大半个牢房,看穿着打扮,大概是城主府的侍卫以及侍女。
再往里走,一处牢房同之前平平无奇的鸽子笼相比显然要显得极为上流,不仅面积一个顶十个,且里面的陈设也显得要好一点,一位女子,双眼紧闭,昏迷在床榻之上。
看面容,和之前那白衣青年有五分相似,只是那白衣青年的面容要显得更阴柔一些,而这女子眉眼舒展,显得要大气一些。
虽然处在昏迷之中,倒依稀可以窥见一城之主号令城中百姓的风范。
半晌之后,那位城主悠悠转醒,睁眼看到他们,一开口便是,“快去阻止他,要不然来不及了!”
阻止谁,当然是那个究极恋爱脑,不惜勾结魔族同全修真界为敌也要复活爱人的冤种弟弟!
“这话你说迟了。”江天青开口道。
“可是那孽障将这城中百姓尽数献祭了!”城主面色一瞬苍白,几乎是一瞬间便联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她喃喃自语道:“都怪我,我若是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就好了。”
若是早点发现,也可以提早阻止他,也不会如今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然后,江天青的下一句话便让她瞳孔瞪大,“你弟弟已经死了。”
很平静的一句话,那城主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