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确实问到点子上了, 毕竟他们三个人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放风,并且正正好遇上这巨大的白色骨鸟,怎么看怎么可疑。
“啊这。”江天青摸了一下鼻子, 面上现出一点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我说我们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觉,出来散步消食的师叔你信吗?”
青师叔用一种“你看我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江天青。
他觉得江天青在驴他, 事实上, 江天青也确实在驴他。
若是遇上一个刨根问底一般的长老,此番定是要纠结一个彻底, 但青师叔不同, 青师叔老摆烂人了。
他定定看了江天青半晌,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拎着剑离开,抛下一句:“你们三个以后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别动不动就惹出事情来,怪麻烦的。”
江天青:……这话她听懂了,重音在“麻烦”两个字, 可见这位师叔对这种超去本职之外多余的加班工作有多深恶痛绝,就差把“拒绝加班”四个字堂而皇之地顶在头上了,简直就是我辈楷模!
十二洲大阵中枢之处,星轨纵横, 某一处阵法之上的银铃飞速响起, 于寂静的室内分外刺耳。
消息很快被层层上报,一直递送到昆仑山主的面前。
昆仑大殿之上, 白须白发的昆仑山主看着手中那封传讯, 面露凝重之色。
那封信自天玄宗传递而来, 短短半个时辰,已经辗转天下十二仙宗。
毕竟,修士宗门之间再怎么打斗,那也是修真界内部的矛盾问题,但一旦牵扯到域外天魔一事,那便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了。
在这种问题之上,只要这些宗门的掌门宫主不脑子有问题,是个一门心思想毁灭整个修真界的绝世狠人,,一般来说,大家在这种事情上都是同仇敌忾的。
信上赫然写道:小重山秘境附近隐有域外天魔侍从出现,被天玄长老重伤后逃窜。
去往小重山秘境的弟子,皆是各个宗门崭露头角的年轻弟子,这域外天魔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么一回事,对各个宗门的有生力量下手,简直是其心可诛。
“唉,天下将变啊!”昆仑山主喃喃自语道。
天玄宗,万剑峰。
掌门来的时候谢乘月正懒散靠在椅子之上钓鱼,见他过来,眼睛都没抬,只冷冷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关你弟子的消息。”掌门开口道。
“哦。”谢乘月从善如流道,“她又在外面招惹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江天青刚在外面惹了事情,但这也不是今天谈话的重点,掌门道:“在去小重山秘境的中途,有天魔侍从现世了,恰好和你弟子他们碰上。”
谢乘月握鱼竿的手抖动了一下,在水面激起不大不小的涟漪。
半晌,他道了一声,“情况怎么样?”
“在去秘境之前,我便预感到有什么不妙,叫我师弟,也就是我们主峰第一剑和他们同去,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掌门目光看向谢乘月,意有所指道:“但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情远不止于此。”
确实,每逢域外天魔现世之时,都会在修真界或者人间造下许多杀孽。
更何况,谢乘月微闭双眼,若是说起来,他们万剑峰和这域外天魔还是颇有几分缘分。
当然,是孽缘。
万剑峰当年的那位师祖,便是以一己之力化为剑烛强行诛杀天魔,可以说,万剑峰和域外天魔,二者之间说有着血海深仇毫不为过。
一时间,掌门和谢乘月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谢乘月问了一句,“昆仑那边怎么说?”
掌门面色古怪道,“昆仑那边说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哈!”谢乘月冷笑一声,“顺其自然?难不成他们昆仑还等着天上掉下来一个救世主把域外天魔给杀了吗?”
飞舟之上,江天青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嘟囔了一句:“谁在念叨我?”
此时天玄宗飞舟沿着诸天星轨已经来到小重山秘境的上方。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触目之间俱是各种花里胡哨的飞舟,各式各样,大的小的,方的圆的,什么型号都有。
不仅天上也是花里胡哨,地上也是同样的花里胡哨,一排排颜色各异的帐篷一字排开,帐篷前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
什么都有,诸如“大力丸,吃了一个打十个”“夜行衣,穿上能认出你来算我输”“昏睡药剂,一颗下去,保管睡到明天天亮”,一些听上去很是离谱,但是仔细想来确实是可刑又可拷的东西。
不仅如此,一位热心摊主还在不停张罗:“走一走,看一看,出行秘境必备东西大全啊,本店在小重山秘境门口开了两千年,世代传承,包您满意啊!”
江天青听了,心生敬佩之情,心道,不愧是修真界,连这种家族企业都是用千年来纪年的。
“等等。”聂雨歇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小重山秘境是三百年前才问世的吧!”
所以这摊主上哪里去多了一千七百年,梦里吗?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边跑,聂雨歇一边有些后怕道:“你们方才看到那摊主眼神了吗,我怕再待下去他真给我上演一场真人快打!”
“别说了,还不快跑!”
三人顶着摊主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回到了天玄宗飞舟旁边。
他们刚回来的时候,扶摇宫飞舟刚好抵达。
和天玄宗朴实无华的落地截然不同,那扶摇宫飞舟落地之前,先在地上铺上一层绸缎,然后在绸缎上面添加一层鲜花,空气中都逸散着一股十分上流的味道。
若是细细看来,这鲜花竟是用上品灵石雕琢而成,看上去美轮美奂。
“不是,这扶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