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白跟在诸伏景光后面, 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这人居然是官方的人,也就看出来这人相比其他冷酷无情的人,勉强算是个有点温度的人。
但也和他心目中的官方人员相差甚远, 身上没有那种气息。
还是说每个潜伏的人,除却心底深处那丝丝隐秘的信仰, 必须将将自己整个人浸入黑暗之中,完全成为他们的同类。
这么一想, 李子白觉得自己还真是很不称职, 相较于他们沉重的使命感,李子白完全是抱着一种轻松的态度上的。
这不过只会成为他人生经历中的一部分罢了。
跑上天台后, 诸伏景光拿木仓指着李子白,就算是死, 他也绝对要拉上一个人走。
可是举起双手、眼里蕴含钦佩的李子白让他愣住了, 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诸伏景光微微喘着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白:“你冷静, 我不能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但总之不是黑衣组织的人。”
李子白知道诸伏景光现在心里压力极大, 任何的花言巧语都比不上李子白的小命就控制在他的手里。
为了取得诸伏景光的信任, 他也只能如此了。
当然, 万不得已, 李子白可以躲进自己的铁窗泪里。
索性诸伏景光比较理智,见李子白这样, 心中的焦虑也除掉几分,变得理智起来。
他哑着声音问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李子白联想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得出了一个答案, “一开始他们也只是猜想我们两者之间有一人是叛徒,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 你做了什么,让他们确定了你就是叛徒 ”
诸伏景光快速思索着,他销毁了有和朋友家人联系的手机,这事做得十分的隐秘,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随着脑海里一个个画面闪过,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
因为察觉到不妙,怀疑自己的任务暴露了,所以为了将黑衣组织的最后情报传出去,他有用那个手机联系他的上司。
难不成收到信息的上司派了警方的人来救他了?
诸伏景光想得没错。
为了不让他牺牲,即使他在传递的信息里怎么述说自己已经有了死的觉悟,可正年轻的他让他的上司怎么舍得。
于是警方内部便展开了一次商讨,就救回他一事快速组织了人手。
而暴露他是叛徒的,也不过一句话。
“他是我们的兄弟,卧底潜伏许久,一次次传回珍贵的情报。眼下暴露了,我们必须把人救回来!”
“卧底潜伏已久”,那么叛徒自然不会是刚刚加入黑衣组织的李子白。
琴酒也是基于这一点快速做出了反应。
诸伏景光身体有些发软,警方内部居然也有黑衣组织的人,而他的一系列反应,也正暴露了他。
他销毁的手机残骸,或许此刻也被琴酒拿到了吧。
只要根据他行走过的路线一路找过去观察力极强的琴酒很快就能将残骸拿到手,由此更加确认他是叛徒这件事。
李子白看他想通了,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他慢慢走近诸伏景光,低声道:“没关系,还来得及,就交给我吧 ”
说话间,两人自然也听见了楼道上传来的脚步声,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诸伏景光把木仓对准了自己,一脸释然道:“来不及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给你一个警告,千万别被一个叫琴酒的人怀疑,那个男人疑心很重,若是被对方逮到了,等待你的就是生不如死的境地。他会用尽一切手段,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出你家人朋友相关的信息,所以,为了不牵连到他们,只能这么做了。”
诸伏景光笑了。
与李子白以往见过的笑很不一样,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啊,看了就让人莫名的鼻头泛酸,眼睛也不自觉的变得湿润起来。
他笑着说:“祝你好运!”
扣动扳机,一种似有似无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随后嘭的一声巨响,在人的耳边炸开,脑子也随之眩晕两下。
李子白的手一半握在木仓上,一半死死的握着诸伏景光的手,木仓管朝上,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
李子白面色沉静,一字一句的说:“还没到那个地步。”
下一秒,便将诸伏景光拉进了他的铁窗泪里。
诸伏景光一脸震惊的看着四周,他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白晃晃的白炽灯有些耀眼,让他站的位置和李子白的位置有一铁窗之隔。
后知后觉,诸伏景光反应过了,他这是被关起来了吗?
他可太熟悉了,毕竟曾经也是去各大监狱参观见学过的人。
可李子白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他取出钥匙,打了牢门,将人提溜出来。
握住了诸伏景光的领口,扒着他的衣服,没等人反应过来,飞快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诸伏景光好歹也是个男人,可是在李子白的蛮力下,三两下就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下四角内裤穿在身上。
诸伏景光裂了,他恍恍惚惚的想,李子白力气居然这么大,在之前的体术对练中,他完全没有体会到。
甚至还觉得对方与他体术相当。
可是有这把子力气,再加上毫不输人的体术技巧,李子白的体术绝对比他强才是。
随后他就看见李子白拉来一具还“活着”的尸体,说是活着也不对,给人一种十分怪异之感。
最可怕的是,那具尸体长着和李子白一样的脸。
李子白一边给尸体套上诸伏景光的衣服,一边快速解释道:“这是我用来诈死逃生的,人已经死了,只是被我们用秘术吊着,让尸体的生机保持着,看起来就像活人一样。”
诸伏景光觉得难以理解的事很多,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