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安室透依照指示来到了别墅下,他谨慎地观察着周围,建筑、路口、哪里适合躲藏与逃跑……都在心里了解了个大概。他抬头看着窗户,能够清楚地看到在半拉开的窗户和窗帘旁,摆放着一盆刚刚长出花苞的花,只是因为离得太远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品种。
他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自己没有迟到,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按响了门铃。
“请稍等。”
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在安室透眼前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让他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正是他三天前在训练场所看到的人:即使是在家中他也没有穿的过于随意,一副穿上外套就可以直接出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这么穿,还是因为这样可以随时做出反应抑或本身就准备外出。
“安室透?”神院度将人跟琴酒给的资料对上了号,挑了挑眉问道。
“是,雅文邑大人。”
“柜子里有拖鞋。”神院度点了下头,转身向客厅走去,这种十分平静的态度让安室透之前所作的一切准备和应对都落了空,他反应很快地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更换上,然后走进了室内。
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还往外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倒上没多久,屋内的装饰已经完全变换了模样,墙上挂着水彩的装饰画,下面实木的柜子上摆着一只捧着蜂蜜罐的泰迪熊,胸口还戴着浅蓝色的领巾,早晨的微风吹动窗帘,晨光落在盆栽之上,花苞轻轻摇晃着,好像凭空给屋子带来了温暖而又柔和的色彩。
安室透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这真的是黑衣组织代号成员的落脚点吗”的怀疑,但紧接着他就否决掉了自己的想法,能让马德拉产生畏惧的就是眼前的人无疑,说不定眼前这副看似温馨的场面只是一层表面的伪装。安室透内心凝重地想道,表面越是正常的人内里就越是扭曲,这一点在黑衣组织内被彰显得淋漓尽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妄下定论。
“琴酒那家伙真是算好了时间。”神院度看着墙上的钟表,分针距离半点还有七八分钟的距离,他默默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轻笑着说道,“有趣的报复。”
神院度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作息一直十分规律,早上七点是他标准的起床时间,而他向来不允许自己以没有收拾好的仪态来面对他人。安室透敲门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二十分,这个时间对他来说还是略显仓促了一点,不过幸好他的时差没有完全倒过来,今天略微早醒了一些,不然的话……怕是要给安室透一个“下马威”,让他在门外多待上两分钟了。
报复?什么报复?安室透的眼神一闪,但并没有问出口,他低下头,带着一丝感激说道:“感谢您的帮助,不然恐怕马德拉大人就会……”
“嗯?不必在意。”神院度转过头看着安室透,不以为意地说道,“本来就是他破坏规矩在先。”
他们谁都没想到会在挑战赛的时候看到马德拉,毕竟代号成员又怎么会关心底层成员中的小卒子呢?而马德拉也确实没怎么在意那个被打穿了手臂的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只是有种微妙的不舒服,有种“自己虽然是随意打了声招呼,但也不能被这么不放在心上,这不是将他的脸面扔到地上踩吗”的感觉……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心眼。
“这就是这一次的第一名?”马德拉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安室透一番,然后故作不耐地说道,“算了,正好我最近缺几个人来用,我带走没问题吧?”
“恐怕不行,马德拉大人。”加雷特面对来势汹汹的马德拉,并没有露出退避的表情,而是默默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手机递给了他,“您可以再考虑一下。”
“考虑?琴酒根本不在意这点小事,难道你要说是朗姆和那位先生的要求吗?”马德拉慢吞吞地接过了手机,故意拉长了声音,“别开玩笑了。”
“……马德拉。”另一头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然后平淡地说道,“我似乎没太听清,麻烦你再重复一遍。”
“重复?凭什……”等等!这个声音……马德拉当即变了脸色,他慌张地看了加雷特一眼,身体下意识地站直,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雅文邑大人?”
“我记得之前的规定是,通过人员的名单不得以任何手段进行干涉吧?”神院度手中拿着花洒,给花盆里还未开放的花浇着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将花洒放在一旁,擦了擦手接着说道,“还是说我不在的这两年里改了规矩?”
“不,雅文邑大人。”马德拉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一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安室透惊愕地发现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马德拉此时竟表露出了一种战战兢兢的姿态,“是我太得意忘形……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既然你之前不知道,那么之后也不必清楚。”神院度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对于马德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也就是说他在代号成员中都属于平庸的那一批,“你如果没有事情可以去做的话,不如去帮帮琴酒的忙。”不过我想琴酒估计也很嫌弃你们这些只会拖后腿的家伙。
“是!”
电话挂断,马德拉心有余悸地抬手抹了把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加雷特,顺带着瞄了一眼安室透,然后一声不吭地将手机还给了他,转身步伐匆匆地离开了训练场,中途还差点被绊了一跤,足以证明这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冲击。
“可能对您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但如果我真的被马德拉大人要走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