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这样想过。”神院度敛去了眼中那一抹锋利的色彩,略微勾起唇角,他注视着琴酒眼中倒映着的自己,身体缓缓放松靠在椅背上,仿佛没有感受到琴酒身上流露出来的阴冷的杀气一般,从容地说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气氛仿佛凝滞住了,琴酒审视着神院度,他也不明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烦躁,为什么自己在得知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是去填补一下漏洞,顺势坑上朗姆一把:
他特意面色不好地去雪莉的研究所转了一圈——虽然他并不太会演戏,但只要沉下脸放出杀气,谁都会认为他心情欠佳,在得到宫野志保不在的消息后,他从牙缝中磨出了“雅文邑”三个字,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本来他几天前就想要找神院度,这下也算是凑了巧。琴酒直起身,拿着枪的手自然垂落下来,在心中冷漠地想着。他凝视着神院度,在一瞬间似乎权衡了很多,然后缓缓地收起了枪,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所以……”神院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琴酒的脚步停顿了下来,“我们这算是达成一致了吗?”
“我不相信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琴酒冷冷地偏头投过来一瞥,衣摆在空气中划过,银色的头发消失在了门后,室内安静无声,“别让我发现你的小动作。”
“我可不是那些令你深恶痛绝的神秘主义者,我这应该算是阳谋来着?”神院度似乎理解了什么低笑出声,心情看起来居然有些愉快,“不过……”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脚下一踩,椅子旋转了起来,天花板上的灯似乎扭曲成了一团模糊的光轮。神院度缓缓地抬手用手背遮挡住了眼睛,只剩下了细微的无人听到的声音:
“有一件事你可能说对了,我或许忠于组织,但自始至终的前提都是……”
“我只忠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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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一路回到了研究所,在她开门的刹那,原本还在说着话的人一下子停下了话头,或心虚嫉妒,或幸灾乐祸,或谄媚讨好的眼神顿时朝着她飘了过来。
宫野志保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和趁着她不在说了什么闲言碎语,她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然后“嘭”的一声将大门紧紧关合,将他们探究的目光全都挡在了门外。
“切。”一个中年男人低头啐了一口,看到宫野志保安然无恙地回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亏他看到琴酒气势冰冷还以为宫野志保终于要得到教训了呢,“不过是个小屁孩,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另一个人用手肘怼了一下他,他知道中年男人对宫野志保充满了嫉妒和恶意,但除了私底下排挤难道还能做什么吗?宫野志保可比他们加起来都要重要得多,“人家有代号,明显上头更看重她,你收收你的小动作。”
“哼,算她走运。”
研究室内,宫野志保疲惫地坐在电脑前,她的手还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琴酒发现了?不,不可能。宫野志保在心中惊惧地想着,然后拼命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她有听过传言说是琴酒和神院度的关系不好,上次的外出琴酒还来敲打警告过她一番,难道琴酒只是接着这个由头去找麻烦的?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虚来。宫野志保想到神院度,强压下自己心中对于琴酒的恐惧,转动脑筋开始思考起来。她的目光转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机上,然后静止不动,陷入到了激烈的抉择之中,对,没错,我才十四岁,未成年这个身份有时候很好用,情绪激烈不理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也就是说……
宫野志保一咬牙,拿起手机,编写好了一封言辞激烈的告状邮件,然后在收件人那里输入了一个陌生的邮箱,然后颤抖着手指点击了发送。看着界面上显示的“发送成功”的字样,宫野志保长出了一口气,心中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反正已经这样做了,再想其他的也没用了,现在的重点是APCL……等等!
宫野志保看着身边的冷藏箱,眼中浮现出了犹疑的神情,她记得神院度当时说的是APCL有两种比较成熟的产品,但他们之间交流的一直都是APCL-3615,之后就被琴酒的闯入打断了,那另一种又是什么?既然用两种名字命名,效果肯定有所不同。
而更关键的是,另一种APCL究竟是因为没有来得及说,还是说神院度在刻意隐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