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她长舒一口气,勉强笑道:“宫里情势复杂,便是不想有章法也是不能了。”
瓜尔佳氏倒是同意这个说话,点了点头。
寒暄过后,两人这才说到了正题,瓜尔佳氏先开了口:“突然传召奴才进宫,不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在家的时候,瓜尔佳氏将这个突然传召的事儿,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
她总觉得,这不像是皇帝的手笔,就皇帝这个性子,哪能细心的想到这个呢,因此她暗中猜测,多半是毓敏从中推动,而推动的原因,那自然是有话要嘱咐家里人。
毓敏听到这问话,仔细将准备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柔声道:“我前段时间看医书上说,天花这种病,人得过一次之后,就再不会得,而且在牛身上的症状,要比在人身上轻得多,因此我想让家里的人帮我打探一下这事儿。”
瓜尔佳氏一听这话,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有些失态的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毓敏的手:“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可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
毓敏看着她如此激动都有些愣住了,但是很快又意识到她想歪了,有些无奈的笑笑:“嫂嫂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是为了玄烨打听呢,他小小年纪,我是怕他万一染了这个,到时我便是哭也没出哭去。”
瓜尔佳氏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皱起了眉,疑惑道:“难道是娘娘察觉到了有人要对三阿哥不利?”
毓敏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瓜尔佳氏将之前毓敏说过的那番话在心里转了几圈,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心下大骇,抓着毓敏的手也紧了紧。
“娘娘,天花之事凶险万分,您决不可冲动行事啊!三阿哥天潢贵胄,只需好好避痘即可,何必行此险事呢?”
毓敏叹了口气:“这世上哪里有躲得过的病症呢?我听闻最近京中偶有人染上天花,如此也是以防万一罢了,嫂嫂,此事事关重大,决不可泄露半分,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和父亲仔细商议,咱们自家先实验几回,若是妥当,再找机会与我知道,到时再做安排。”
瓜尔佳氏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听着娘娘的话,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定要如此行险,难道宫里的情形真的凶险到这个地步了吗?
瓜尔佳氏急的脸都白了,心中纠结万分,这事儿她听着都心惊肉跳,娘娘她又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将这事儿宣之于口呢?
瓜尔佳氏也是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真的和以往那个胆小害羞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有些心酸,这孩子,也不知道在这宫里吃了多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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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瓜尔佳氏纠结间,外头传来舒穆禄氏的笑声,两人转头去看,却见舒穆禄氏抱着一脸懵的玄烨走了进来。
她满脸都是笑,道:“也是我和咱们三阿哥的缘分,我刚刚一过去,三阿哥就醒了,见着了我竟也不怕,真真不愧是龙子凤孙。”
玄烨原本还有些茫然,不过在看到毓敏之后,就朝着毓敏伸手:“额娘,抱!”
毓敏急忙从舒穆禄氏手里接过了玄烨,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还是温热的,衣领后背有些潮湿,应当还没有换衣裳。
毓敏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乳母,却见乳母满脸的无奈,见着毓敏看过来,急忙跪倒在地:“奴才有罪,忘了给阿哥换衣裳了。”
毓敏蹙了蹙眉,看了一眼舒穆禄氏,却见她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得了,哪里是乳母的过错啊,多半是舒穆禄氏不等乳母换衣裳,将玄烨抱了出来。
毓敏摇了摇头,淡淡道:“行了,起来吧,下不为例,去将阿哥的衣裳取来,我给他换。”
乳母讷讷退下。
瓜尔佳氏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看明白了这其中的眉眼官司,她看了舒穆禄氏一眼,止住了她嘴边的话,然后自己闷不吭声的过来帮着毓敏给玄烨换衣裳。
两个大人做事儿,很快就换好了。
穿着干干爽爽的衣裳,玄烨面上露出一个羞赧的笑,依偎在毓敏怀里,乌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瓜尔佳氏,一会儿看看舒穆禄氏。
毓敏这会儿也懒得和舒穆禄氏计较,指了指舒穆禄氏,对玄烨道:“这是郭罗妈妈。”
又指了指瓜尔佳氏:“这是大舅母。”
玄烨很是听话的跟着叫了人。
舒穆禄氏被叫的满脸的笑,也彻底忘了刚刚的尴尬,夸赞的话,不要钱的似得往出滚。
说的瓜尔佳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毓敏倒还能撑得住,神色不变的听她继续说。
说到最后,舒穆禄氏自己都没话了,只能端起一边的茶碗饮茶,遮掩住眼底的尴尬。
这天中午,毓敏留了她们俩一顿饭,顺治很给面子的还给赐了菜。
这又让舒穆禄氏对自己这个继女高看一眼,真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在家的时候那般不讨喜的一个人,入了宫却这样得皇上的喜欢。
舒穆禄氏觉着,自己对继女应该更上心一点,日后隔三差五的,就该往宫里递递牌子,说不得这朵云彩上,日后就落雨呢。
等用完了午膳,毓敏打发了玄烨出去玩儿,舒穆禄氏也忙不迭的跟了出去,毓敏便趁机和瓜尔佳氏又仔细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瓜尔佳氏即便心里再不同意,但是到底还是一字一句的将毓敏的话记了下来。
毕竟佟家的体面,一半维系在佟图赖身上,剩下一半,则是要系在宫里娘娘身上,这样要紧的大事儿,还是得佟图赖做主,她说了不算。
不过在俩人走之前,瓜尔佳氏还是拉着毓敏的手语重心长道:“娘娘,这样凶险的事儿,咱们能不做就不做,您在宫里,一定要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