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不过如今三阿哥大病初愈,还不宜进上书房,等休养几日再说。
这回倒是没和上次一样是空话了,起码限定在了几日上。
毓敏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同时来的,还有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仿佛是想要补偿似得,他这回赏下了许多,一屋子都差点摆不下。
毓敏看着那些夺目耀眼的珠宝布匹,还有给玄烨的书籍文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立刻行礼谢恩。
人不是个玩意儿,但是东西都是好东西,凭什么不收。
来传话的太监还是昨个那个,这回应当是熟悉了一些,所以对毓敏母子越发热忱,笑着说皇上特别重视佟主子,这些东西,都是吴公公亲自在库里挑的。
毓敏一点不把这话放在心上,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应对了几句,便又将人送了出去。
等回来之后,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毓敏心里稍稍平复了几分,行吧,总算是落下了点东西,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她对顺治,着实是没什么期待的。
玄烨到底是小孩子,看着这些倒是挺高兴的,其中一个青花笔洗特别得他的喜欢,久久拿在手里摩挲。
毓敏这时候也发现,这孩子的审美是越来越好了,之前小的时候,都喜欢金啊银啊花里胡哨亮晶晶的东西,现在稍微大些了,开始读书了,倒是越发喜欢素雅的了。
就佟图赖送给他的那个宝石金马,已经许久不见他玩了,一直都放在他屋里的多宝阁上,倒是佟国维送他的荷叶砚台他一直用着,而且看着还挺喜欢的。
毓敏也不干涉儿子的喜好,见他喜欢,就让人给他拿了。
“正好你之前那个笔洗用旧了,那就用这个吧。”毓敏笑着道。
玄烨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毓敏:“多谢额娘!”
毓敏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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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归置完顺治的赏赐之后,毓敏也有些乏了,打发同样疲倦的玄烨下去歇午觉,她自己也回了屋。
一回来,香草就帮着她拆头发更衣,一边弄还一边和她通报外头的消息。
“今儿来给咱们送饭的,是膳房的喜鹊,往常最和奴才要和,听她说,最近承乾宫那边,日日都请太医呢,不是皇贵妃娘娘不好了,就是四阿哥不好,闹得人仰马翻。”
毓敏一边闭着眼睛听这些话,一边琢磨宫里的这点事儿。
如今眼看就要入腊月了,宫里也该忙着过年的事儿了,原本就忙,如今再加上皇贵妃和四阿哥身体不好,看起来是越发忙乱了。
也不知道如今宫里主事的人是谁。
想到这儿,毓敏也就问了。
香草小心凑到毓敏耳边,低声道:“听说今儿皇后娘娘去了慈宁宫,在里头坐了好一会儿呢。”
毓敏恍然,哦,皇后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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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慈宁宫,太后勉强靠在榻上,皇后坐在下手,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面上神色倒是平静。
她先是恭敬的问候了一番太后的身体,然后便又不言语了。
倒是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准备这么苦熬下去吗?”
皇后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惨白,沉默的低下了头。
太后也没理会她,继续道:“皇帝性子急躁,难免有做的不对或是不周到的地方,你心里也莫要怨恨他,说到底,我们女人,在这宫里,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总该得到他的尊重,你是六宫之主,如今皇贵妃体弱,你便要担起皇后的责任,可不能再躲在坤宁宫不出门了。”
皇后一直低着头,也不吭气。
太后看她这副窝囊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管和我说就是了,何必如此?”
皇后抿了抿唇,终于道:“臣妾木讷无趣,皇上心中本就不喜,如今虽然皇贵妃病了,可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妾实在不敢出来碍眼。”
太后被这话气的直锤床:“糊涂!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我当年在关外,要是也和你这么想,那就没我的今天了!”
这还是太后第一次提起在关外时的事儿,皇后都呆住了,抬起头愣愣的看向她。
而太后此时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失言,神情复杂的闭了闭眼,许久才道:“不怕你笑话,我当年在先帝后宫的时候,处境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还不堪,你好歹还是皇后,我却只是侧室,而且最受宠的那个,还是我的亲姐姐,同样是姐妹,同人不同命,我心中的不甘不会比你小,可是你看,我不也撑到了现在?”
“我当时面对的境况不知你比凶险多少倍,我都行,你如今还有我在,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这话说的,皇后眼圈立刻红了,泪水滚珠儿似得往下掉。
太后看着她如此,也有些心疼,忍不住叹了口气:“别哭了,如今这情形,哭又有什么用,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这次的事儿你听我的,明儿我就会和皇帝说好,让你继续管着六宫,你也不必急着揽权,暂且和先前一样,让各宫妃嫔都分管着底下的事儿,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往回收,至于皇贵妃那边,我自会处置她。”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眼中泛起冷冽的光芒。
皇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口,想要问怎么处置,可是话到嘴边,却并没有说出口,只能脸色惨白的低下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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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走了之后,苏茉尔开始服侍太后喝药。
她艰难的将苦涩的药汁吞下,哪怕恶心的直反胃,她也只是强忍着。
苏茉尔看着太后这样,难受的直抹眼泪:“让娘娘受罪了。”
太后喝完药之后,粗重的喘息了一声:“有什么受罪不受罪的,人病了都这样。”
她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可是却是许久没拨动了,捏着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