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陪着你,需要一个人和你一起回家让你的家人见证这段关系,但是我做不到这些。”
阿贾克斯拥有的是令太多人梦寐以求的完整家庭。
父母双全,兄弟和睦,还有懂事的妹妹和被他骄纵的弟弟——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愿意脱下戒指交付给谁的话,那应当是个可以完美融入那个家和他真正成为家人的人。
——但是,不会是我。
“你应该松手了,阿贾克斯。”
你应该停下来了,达达利亚。
我听见他呼吸颤抖的慌乱节奏,可是当我第三次试图把手收回去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松开手。
太固执了。
固执地几乎可用偏执来形容。
我忽然有点想要叹息——他拼命想要在我这里抓住什么,可是真的能抓住吗?
我甚至是个长生种,他这样的脾气,怕是几十年后会比我更加不愿意接受寿命差异的结局。
“那就……”达达利亚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好一会才重新找回了说话的力气,声音也许从未如此低哑过:“就这样也很好……维持现状也很好的,但是别松开你的手,小黛。”
你愿意回头伸出你的手就可以,剩下的路我来走,我已经坠下过一次无光的深渊,从地狱走到了古林,走完了从至冬到须弥的路,我们的时间很长,但是也许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长。
只是再走几次同样的路,没什么做不到的。
我有些怔愣,还有点意料之外的恍惚。
往往这个时候……就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松手,道别,一切感情点到为止。
可是他说,只要能让我抓住你的手就行了。
达达利亚的呼吸并没有稳定下来。
“我忘过你的名字三次,所以我也会在你想要后退的时候抓住你三次。”
他哑着嗓子回答道。
——承诺的确太过奢侈。
愚人众的末席与她在璃月初见,从打一开始他就是个高高在上的恶人,是个无可救药的反派,是个沉迷战斗不可自拔的疯子。
我本就是这样无需挽救的罪人,所以你也不用在乎我的未来是否应该得到寻常人的幸福。
——他能走的路很有可能甚至不会比这段合作的时间来的更长。
“没有关系,你的未来太过漫长,而我可能根本没有多少未来……所以现在,你不用顾忌我的人生,我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我只需要你现在允许我抓住你的手就可以。”
“即使我永远无法许诺你任何东西?”
那只扣住我手指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却没有真的弄疼我。
“我不需要你向我许诺任何东西。”
达达利亚终于抬起头,我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像是被关在门外的弃犬最后一次哀求抚摸的温度,我下意识伸出另一只足够自由的手去触摸描摹他的眉眼轮廓,他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冰冷的面颊送入我的掌心。
“你只要愿意伸出手就好。”
“……你就是个笨蛋啊,达达利亚。”
我轻声叹息着。
“走出这扇门后,你和我之间仍然不会有两国合作之外的关系,你明白吗。”
他的另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他没有理会我的那句话,只是低声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
——我看着那双甚至连期待也不敢留存一分的蓝眼睛,缓缓俯下身去。
达达利亚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
……这是第三次了。
他呆呆地想着。
第一次,是所谓的交易和好处促使的触碰,在某一方得寸进尺之下的纠缠不休;
第二次,是两颗糖果带来的试探,他把双手背负身后,换来一次不曾推开的甜蜜;
第三次,就是现在。
比起之前的两次,这一次的吻实在是太温柔,也太平静,柔软温热的嘴唇只是简简单单的贴了上来,可达达利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像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一样彻彻底的僵在这里,直到心跳的力度重新带起了血液的循环,他感受到足以支撑呼吸的力量,还有渐渐回温的身体和僵滞的四肢。
他还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达达利亚终于颤抖着,握住了那只仍然十指相扣的手。
——他在第三次的吻里,重新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怦然心动。
***
经过几日的拉扯,须弥和至冬方面的谈判终于勉强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我在忙碌有关一些细枝末节的条件的谈判具体内容,这个时候纳西妲会进来我并不意外,但是她的表情却是罕见的严肃,她仰头看着我,想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和至冬谈了很多。”
她省略了那些无聊的开场白,毕竟我们两个从来也不需要这些,我对着她点点头,并没有隐瞒的打算:“二代虚空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全都知道了。”
“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请求,星星。”
纳西妲的声音并没有半分指责的意味,她无奈的说道,直接坐在了我的旁边,“但是和至冬方面的交流太过深入,对你而言是否是一件好事情?”
“你在指什么,纳西妲?事先声明我已经拒绝了潘塔罗涅的求婚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她的眼中带了一点柔软的嗔怪,我看着她伸手摸了摸我唇角的位置,意味深长。
“我之前阻止了潘塔罗涅的联姻请求,但我也说过我不会干涉你的个人交往问题……只不过,你觉得这样是合适的吗?”
她不会问正确与否,只在问合不合适。
“……谁知道呢。”
我含糊着回答。
“反正我们正在走一条不知未来的路,我不会承诺任何东西,他也不能在这方面给我任何束缚,须弥的大贤者永远只会是须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