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ittle……sweet?”
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的小东西,正将双手搭在床边,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那是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
金色的头发似乎天生带着蜿蜒的弧度,像是海边涌起的波浪;皮肤很白,眼睛是晶莹透彻的浅绿色,尚未完全开化的五官,显得她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不要学我说话,也不要这么称呼长辈,克丽丝。”莎朗抬手,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女孩吃痛地努努嘴。
今泉昇睁大了双眼。
“她是……”他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莎朗,转而又望向目光纯粹的小女孩。
她和莎朗·温亚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叫克丽丝,克丽丝·温亚德。”女人抬起手,轻抚着女孩浓密的发顶。
她难得笑得有些和蔼,眼里溢散着今泉昇此前都不曾设想的温柔。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女儿。”
*****
今泉昇总算明白,弹窗那句似是而非的“去往该去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底特律的那场大火里受了很严重的烧伤。
但凡换个人,估计都要当场死在里面。
“研究所的实验报告上明确说明过,对于火伤的治愈,是最为困难的。毕竟这会导致大面积的蛋白质失活变性,严重影响你的机体修复功能——头部的致命伤另算,因为你要是哪天真的被一枪穿过脑袋,那就算是神明估计也救不了你。”
“不过好在火伤还是可以修复的,尽管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我昨天观察你的状态时,就笃定你今天一定会睁开眼睛,事实证明——我的推测并没有出错。”
莎朗在院子里支了两个躺椅,上方有户外遮阳伞。周围都是绿荫,吹拂来的空气很是清新。
她选择了其中一个躺椅,直接躺在了上面,看起来分外惬意。
“所以,已经过去多久了?”刚从床上苏醒的今泉昇,并没准备再躺一会,索性就这么直接站在遮阳伞下。
莎朗·温亚德都能多出来个女儿,而那个女孩看起来已经有八九岁了,他这一觉的睡眠长短恐怕可以去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估计空前绝后,没人能打破。
“嗯,我算算。”莎朗沉吟了一小会。
“十五年吧。”她笑了笑。
“……?”今泉昇的笑容一僵。
还真能申请吉尼斯纪录。
这已经不归属于人类范畴了。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川江熏的状况,还能否称之得上“是个人类”。
【别像傻子一样吃惊。】弹窗懒洋洋地提醒。
【我们现在已经回日本了,莎朗的房产遍布世界,你去任何一个国家度假,估计都能住上她的房子。】
今泉昇抬起头,远处的草坪上,穿着泡泡裙的小女孩正在咯咯笑着,一个人玩着皮球。
【我们现在在千叶县的山武郡。而在这个地方,你会碰见一个你可能不是那么想见到的人。】
“谁?”今泉昇问。
【山下井。】
青年的脸立刻黑下去了一大半。
【但你必须去见他。】弹窗说。
【或者说,你不好奇他究竟是开出了什么样的筹码,才使得组织愿意与他进行交易吗?】
今泉昇低头看了看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金发女人。
“莎朗。”他开口。
“嗯?怎么了?”
“我想出去逛逛。”
莎朗睁开眼睛,她挑起一侧眉毛,上上下下打量着今泉昇。
“连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往外跑。”
她用着一种分外微妙的打趣语气:“去吧,不过别出太远,别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拉扯——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作出什么。”
“妈妈会生气。”远处的小女孩顶着皮球,脆生生地轻笑:“这和我出门的时候,妈妈告诫我的一样——”
今泉昇回头看了看自顾自继续玩的女孩,转而又看向了莎朗。
如果他更加关注未来的美国娱乐圈,兴许他会知道美国著名女演员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在荧幕之上同样大展拳脚,借着母亲的名气和出色卓绝的演技一步登天。
可惜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未来的莎朗会以“克丽丝”的身份,为“莎朗”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
然而葬礼现场埋下的灵魂,却另有其人。
今泉昇犹豫了一瞬,他张了张嘴:“克丽丝的……”
十五年的时间于他而言只是须臾,他不清楚这和弹窗的暗中操作是否有关,但他的记忆的确还停留在面对朗姆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刻。
只是那时的愤怒,却早已消散了。
被烈火烧伤的身体,也早已随着机体修复而完好无损。
他又看了看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些艰涩地:“她的父亲是……”
莎朗又笑了。
“克丽丝没有父亲。”她慢吞吞地说。
“或者再清晰一些讲,她其实是个试管婴儿,而我是她唯一血缘意义上的亲人。”
莎朗没再多提这个话题,只慵懒地挥挥手:“好了,出去玩吧。”
“早点回来,可别被外界的灯红酒绿诱惑了。”
“my little sw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