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味道不可能好。那自然想要吃好的,就吃不饱。
这个尝起来竟然是香葱肉干味儿的,哪怕只看见一丁点肉那也是肉。
肉不论多小。
在徐桢南的印象中,葱是炝锅炖肉用的,除了葱花饼,他还是第一回吃到这种完完全全葱香味的东西。
徐将军就爱吃烙饼,甭管是大饼肉饼都爱吃,饼干也带了个饼字不是。
顾见山双眼紧紧盯着徐桢南,不等他咽下去就问:“如何。”
徐桢南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朝顾见山伸过去,“水水水,噎着了!”
顾见山倒吸一口气,去床边把徐桢南的水壶拿过来。
喝了水,徐桢南才不紧不慢道:“不难吃,就是有点噎得慌。”
顾见山忙道:“这里面有红薯芋头,占的分量还不小。菜也有,比军粮便宜。虽然肯定不比热乎饭吃起来顺心,但一人带几块,就省了打仗时火头军起火烧饭的时间,于我们大有助益。”
战场上一时半刻都极其重要,甚至能决定生死成败。
徐将军点了点头,“这是你家里人弄出来的?”
他是听说永宁侯府立了功。
顾见山盘腿坐下,“家里厨子琢磨出来的,上回那个锅巴也是,将军不是尝过。不过那个是米做的,咱们军营哪儿有那么多的米,还是红薯芋头好。”
徐桢南笑了一下,他笑起来透着一股憨厚劲儿。
“不错。”
他拍了拍顾见山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不错。”
他是穷苦出身,不知道被人伺候是什么滋味。在他眼里,世家公子都细皮嫩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便是有永宁侯这样的爹也是如此。
看定北侯的儿子,接不下他一拳。
顾见山不错。
顾见山把方子和干粮留下,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他的营帐,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一张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本兵书,柜子里有衣裳被子。
跟着运粮车送来的还有两封家书,一封郑氏写的,一封他三哥写的。
郑氏写的信同往常一样,说了家中一切都好,又问他好不好,上头的话顾见山都能背下来。
以前顾见海并未给他写过信,信里写什么顾见山也能猜出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做饼干的始末,为何这么久才送到。
最后顾见海一连几个惭愧——厨子已答谢,五弟请放心。
多此一举,答不答谢,他才不在意。
顾见山妥帖把信折好,然后点火烧掉。
火光映着他的脸,信很快被火苗舔舐了个干净。
顾见山拍了拍手,来龙去脉他知道就行,其他人就没有必要了。
盛京的雨一连下了三天,雨停那日,天边云彩退散开,一早看见一片耀眼的彩霞。
没有云彩的地方天色极蓝,仿佛真的被水洗过。
永宁侯府的小厮从街上快跑回来,进了门房猛喘了几口气,立马就去找管事了。
“魏管事,我们三爷说……赈灾大臣们在城外五十里,马上就能到盛京……”
管事听他说完,匆匆忙忙去了正院,等丫鬟通禀之后,立刻和郑氏说:“夫人,三爷传话回来,说滇南赈灾大臣们已经到了盛京城五十里外的地方了。”
郑氏:“当真?!”
管事道:“小的不敢说假话。”
郑氏挥手让管事下去,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南雪,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四娘子。南香,你去大厨房,吩咐准备午膳,让孙大娘李大娘过去帮忙。”
这才早晨,到中午人肯定能回来。
郑氏这些日子担惊受怕,顾见舟是她亲子,怎能不担心。
永宁侯都不知道的消息顾见海都能打听到,看来在军营吃得开。
南香南雪应了是,一人朝着宴几堂的方向,一人去了小厨房。
顾见舟五月下旬去的滇南,现在已经六月初十,去了二十天,总算回来了。
除去路上的时间,在滇南待的时间有半个月。
陆锦瑶听到消息时正坐着看书,她缓了一会儿,把书合上,这才扶着露竹的手慢慢站起来。
“那我这边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去正院。月云,你送南雪姑娘出门。”陆锦瑶把书放好,去梳妆台前换了一支钗子,想了想又把衣服换了。
二十天不见,心里岂止是思念。
她对着镜子,怎么看都不觉得满意,转头问露竹,“我这一身如何?有没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
露竹道:“大娘子哪里都妥当,只怕四爷回来见了您,高兴地昏过去。”
“胡说。”
陆锦瑶一高兴差点给忘了,顾见舟回来第一顿饭必然要在正院吃,现在正院只有一个大厨,“你让赵大娘去正院帮忙,姜棠留下。”
不能总让姜棠去,机会都是给的,赵大娘在宴几堂小厨房待了两年,她也是极满意的。
陆锦瑶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突然想起上个月这天顾见水回来,从湘城带回来一个外室和一个孩子。
纵使相信顾见舟不会办出来这种事,但还是怕,“露竹和姜棠跟我去正院吧,怀兮看着院子。”
反正姜棠在她身边,她安心。
兴许是因为喜欢看漂亮姑娘,光看着就觉得心里舒服,心里舒服了,做什么事都会顺心。
收拾妥当之后姜棠露竹就跟着陆锦瑶去了正院。
到了之后,郑氏就招呼陆锦瑶坐下,姜棠和露竹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陆锦瑶身后。
郑氏吩咐道:“南雪,你把冰盆摆上。”
正院还没用上冰,郑氏是怕陆锦瑶热。
正厅正北边摆着两张太师椅,椅子中间是张方正的小桌子。
陆锦瑶坐在下手,后头架子上摆着两只开的极大的荷花,令人心旷神怡。
郑氏道:“这回也算出去见见世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为官,更要体察民心,知道百姓疾苦,你多担待些。”
她怕陆锦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