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回来,永宁侯心里感叹,人得信命,大难不死,说不定燕王殿下就是天命所归。
只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永宁侯府也不敢站队。
燕王和安庆帝是亲生父子,永宁侯在还没封爵的时候就只侍奉皇上,那会儿安庆帝还是皇子,他登基后永宁侯才得重用。
眼看顾见山又走了他的老路,不过这条路是最稳妥的。
永宁侯回去之后和郑氏说了这事儿,又问郑氏顾湘君到没到汝林。
郑氏摇了摇头,“还没信儿,但估计已经到了。”
送信慢些,派了不少人跟着,稳妥的很。
永宁侯道:“把湘君送回去是好事,这阵子就少出门吧,家里辛苦你了。”
家中是陆锦瑶管着,郑氏感叹永宁侯真是对家里的事不上心,他甚至都不知丫鬟们月钱多少,对他来说府上的事是她的事,只要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其余的两眼不睁。
郑氏也没跟他纠正辛苦的是陆锦瑶而非她,她点了下头,“侯爷在外也小心。”
只要稍微对朝事敏感一点的都知道,赵禛一回来,储君怕是要定了。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顾见风叹了口气,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回去之后把这事说给韩氏听。
最近韩氏消瘦了不少,她吃不下饭,瘦的有点脱形,脸上没肉,显着颧骨特别高,尽管双目无神,可是乍一瞧竟觉得这人刻薄。
顾见风道:“只等尘埃落定之后,你我认罪,能少牵连侯府就少牵连。你娘家那边我没办法,实在无能为力。”
比起顾见风,韩文柏才是真的上了秦王的船,出谋划策拉拢朝臣,若秦王出事,首当其冲的便是韩文柏,而今查的是岭南知守,后面就说不准是谁了。
韩家会有什么下场,是处死还是流放,顾见风也不好说。韩氏是出嫁女,倒能避过一劫,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中出事。
若是侯府安然无恙的话,她倒是能帮衬一些,可顾见风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再求永宁侯照顾一个牵连了他的岳家。
韩氏神色怔然,然后点了点头,“那边不必管,是我对不起你……”
顾见风拍了拍韩氏的手,韩氏总说对不起的话,可都已经做了,又能怎么办,他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了。”
二月下旬了,各院应该都换上了春衫,而韩氏在屋里已经躺了四个多月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见外面。
她觉得自己是错了,当初父亲和她说这事的时候就应该劝着,拦着父亲不要冒进。如果是陆锦瑶,肯定会劝的吧,她嘴角挂上苦笑,她现在人活着,可活像在等死。
她帮不了娘家,也帮不了顾见风。
燕王失踪又回来这事姜棠是从顾见山嘴里听到的,顾见山就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姜棠也就听了,倒没说别的。
书里是没有燕王坠崖这段的,只能说天命所归,就算她能改变一些小事,也改变不了大事。
顾见山道:“几位王爷的家眷不会轻易跟你说话,若有人往家里送东西别收就行了,看着点下人。其余的,有我顶着。”
姜棠知道轻重,“我记在心里。”
顾见山笑了笑,姜棠又起身去给顾见山收拾行李,他这次去不知去多久,在侯府的时候是郑氏收拾,几个嫂子帮忙打点着。离开侯府之后就是春台管,姜棠只做些吃的,如今成亲了,连着衣服干粮伤药,都得她来。
那边冷是冷,也是有夏天的,得带着夏衫,春衣多带几身,然后就是棉被和棉衣,就怕一直在那儿待着,所以都带上以防万一。
药材她也有,家里用不着,都给顾见山带着,干粮是肉干和饼,其余的这会儿放不住。
汤块多带了些,一样一样装好用布巾包上,再夹到衣服里就行了。
顾见山跟着姜棠一块儿收拾,有实在用不上的,就放回来。衣柜很大,是黄花梨木的,两人的衣服放在一个柜子里,你的挨着我的,我的挨着你的,顾见山看着就觉得心热得慌。
手就有点控制不住,刚要扶住姜棠肩膀,却见姜棠弯了腰,把顾见山衣服那边的帕子拿了过来,“怎么跑到你那儿去了。”
是她的帕子。
她的帕子没绣名字,不过长得都差不多,很好认的。
姜棠以为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放好,又或是下面丫鬟洗衣服的时候给弄混了,谁知她刚想折起来放好就被顾见山放在行李包里了。
顾见山道:“不是跑那儿去,是本来就是我用的。”
不能呀,怎么可能,顾见山也不像会用帕子的。
姜棠看着帕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以前丢过一条,就在前年的乞巧节前,那会儿她以为是不小心丢了的。
还是说,顾见山也用这样的帕子……
姜棠疑惑地看着顾见山,顾见山嘴硬道:“看我做什么,这是你当初给我的。”
姜棠:“?”
顾见山道:“这都能忘……永宁侯府假山,你当时扶我起来,帕子就是那会儿给我的。”
姜棠没要,帕子上又没有她的名字,顾见山就洗干净留下了。
原来是那会儿,记忆慢慢变得清晰,但姜棠记得是顾见山问她有没有帕子,她就给了。
然后顾见山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她又去下人房找春台,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后来到了乞巧节,佩兰说缝个荷包能祈求姻缘,她绣工不好,就想偷懒在帕子上绣两朵花,谁知找帕子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一条。
原来在顾见山这儿。
两人又在乞巧节那日在街上遇见,她以为顾见山想让她做妾,跟人说了一通后就回去了。再后来好像是中秋,她太想家了,佩兰她们都回家过节了,她一个人不好去别人家里,就出府去看灯会,结果又遇见了顾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