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之前那件白色衬衫。
陆知夏恍然,刚才比赛,沈晚清穿得什么来着?她忘了。
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沈晚清已经到了跟前。
陆知夏肘部撑着栏杆,望着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大城市总是睡得很晚。
陆知夏不理沈晚清,沈晚清也不说话,和她望着同一个方向。
楼下的人散了,阳台远离喧嚣,空气相对清新,陆知夏的龙涎香信息素淡淡地弥散开。
闹中取静,两人独处阳台,难得和谐的片刻。
两人跟入定似的,陆知夏往旁边挪,看另一片风景。
沈晚清这次的视线落在陆知夏的脸上,人类大多有这种能力,当别人一直盯着你,你迟早会感应到。
陆知夏本来就在气头上,想起下面之前讨论超跑是奔驰新款,她更气了。
“不公平!”陆知夏狠狠地掐灭烟头,夜里那双黑眸烈火熊熊,直直地盯着沈晚清。
“给我一支烟。”沈晚清语气一如之前的冷淡。
陆知夏一拳打在棉花上,故意哼道:“不给。”
下一秒,手里的烟被夺走,沈晚清夹着烟往唇前抵。
“诶?”陆知夏连忙擒住沈晚清的腕子,抽回她手里的烟,“给你给你。”
作为烟友的基本礼仪,她抽出一根烟递过去,顺势按了火机。
Zippo火机跳出的蓝心火苗,像是蛇信似的,扭动得妖娆魅人。
沈晚清伸进兜里的动作顿了下,微微俯身,接着火苗点烟。
熟练地吸上第一口,烟头火星闪着,陆知夏听见她深吸气的声音。
沈晚清低垂的睫羽上扬,异瞳里有不同颜色的陆知夏,像是此刻矛盾的她。
一个是琥珀色的她,乐观大气,不拘泥不小气,朋友成群;
一个是黑色的她,或许是另一个本我,深不见底,从不曾被任何人真正地看见。
沈晚清渐渐拉开距离,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陆知夏别过头不看她,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
“你生气了?”沈晚清突然问。
陆知夏的沉默,是在默认,这场比赛沈晚清赢得不公平。
沈晚清淡淡呼出一口烟,慵懒地靠在扶栏边,好心提醒:“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陆知夏回头瞪着她:“不生气也解决不了,都结束了,我已经输了。”
“比赛确实已经结束,你的情绪尚未结束。”沈晚清微微侧身,左手托腮,右手夹着烟,搭在栏杆上,淡声道:“所以,‘都’这个字,用得不对。”
“……”
陆知夏无语,谁要跟她讲用词啊?
“说说吧。”沈晚清夹着烟的那只手,尾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紧致的手臂线条。
陆知夏痒得一哆嗦,凶道:“别乱戳。”
“呵。”沈晚清的声音听着是笑,但表情实在寡淡,陆知夏有种她在嘲讽自己的感觉,反问道:“呵什么呵?你怎么赢的你不知道吗?”
沈晚清嘶一声倒吸气,似是不悦,空气中的氧气突然稀薄变冷。
陆知夏呼吸跟着一紧,她不是服输的人:“嘶什么嘶?本来就是你搞小动作!”
沈晚清转身,背靠栏杆,手臂也向后搭着,抖了抖烟灰,佯装不知似的:“什么小动作?”
“就是、就是你说的那个话。”
“哪个?”
“你!”陆知夏干脆摊开来说,“你说你吻我。”
“哦,”沈晚清淡淡地哦了一声,微微倾身过去,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亲,所以你生气了?”
“你果然……”陆知夏没说完,自动吞咽剩下“没亲我”的三字。
“你还咬我!”
“你可以咬回来。”
“……”
她别过头,留给沈晚清一个充满正义的后脑勺,批判道:“反正就是不公平!”
“也对。”沈晚清似乎在认真思索,“说到就得做到,是不是?”
“你别问我。”这种话还要问吗?小时候妈妈就教育她不能撒谎,撒谎会尿床,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撒过谎,也确实尿过床。
沈晚清绕到陆知夏旁边,继续靠着栏杆看她:“你是遵守规则,说话算数的人吗?”
“我当然是。”陆知夏撇撇嘴,“我可不像某些人。”
“某些?”
“某个!”
“你不妨直说是我。”
“对,就是你!”陆知夏计较道,还有一丝委屈,“你是孙悟空吗!吹一口气!就把我的超跑吹到自己兜里去了!我……唔。”
红唇被温凉的掌心覆盖,陆知夏身体僵住。
沈晚清微凑身过去,红唇贴着她的耳边轻语:“嘘,我现在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