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道:“我都没关系,只要大家都对她好就行。”
“你也很重要。”言芳华拉过椅子坐在中间,左边是翻动次数越来越多的陆知夏,右边是肤色苍白的沈晚清。
沈晚清勉强喝完一碗汤,言芳华递过纸巾,她擦擦醇角,垂眸说:“父亲还是没联系您么?”
言芳华摇摇头,有些无奈道:“你这亲爹,有了只当没有,完全芷不上。”
沈晚清其实刚才打过一次电话,还是关机。
她轻叹一口气:“其实以往我打过,打不通,都提示无法接通,但这几次都是关机。”
谁也不愿往坏处想,但父亲许久没有消息,四叔突然出现,再按照沈青訸的说法……
言芳华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勾起笑,说:“别瞎想,不会有事的,我们再等等,他之前说了,可能要去没有信号的地方,可能就是没信号,没电,手机关机了。”
中午,吃过饭的人,都回来了。
她们围坐在病房里,开着电视,有时聊几句,有时低头摆弄手机。
言芳华劝说下,最后是林悬留下,其他人都回家。
言芳华照顾陆知夏,林悬照顾沈晚清,等到午后,病房的门被敲响。
沈廷予过来探望沈晚清,林悬和言芳华借机出去,站在门口聊天。
清醒的沈晚清,更能感觉到叔叔的苍老,脸部皱纹如刀刻一般,但整体状态还不错。
沈廷予背着个破旧的书包,他特意放到脚边,站在床边,怕弄脏医院的椅子。
他关心她的身体,确定没事后,房间里又陷入寂静。
他局促地低头说:“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沈晚清叫住他:“四叔,你跟我说吧。”
沈廷予挠挠头,沈晚清恳求道:“我父亲怎么了?你接到他的电话了是吗?”
沈廷予没说话,沈晚清主动说起这些年家里的事,生母过世,父亲再婚,她被绑架……再到后来,父亲三婚,她遇见了陆知夏等等,直到现在她和沈家决裂,沈语堂对她不仅是食言那么简单,他还做了许多让人心寒的事。
这其中避开了沈廷予,沈晚清低声说:“爷爷当年对你赶尽杀绝,你去了外地,他其实还派人监视你很长时间,那时我就知道,他不信任任何人,他的眼里只有所谓的家族荣耀,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沈晚清恳求沈廷予说实话,沈廷予站在她面前,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许久后哭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高高地举起。
沈晚清费劲地起身,将盒子抱在怀里,打开那一瞬,她的泪水再次倾泻而下。
沈廷予跪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沈晚清被他的悲痛引得,泪水扑簌簌桦落更多,压抑得哭声渐渐释放出来。
门外的言芳华本来有些担心,隐约听见哭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把耳朵凑到门上听。
林悬也真切地听见了,急道:“是里面传出来的。”
言芳华推开门,悲痛的哭声,俨然是悲伤二重奏。
不明真相的言芳华和林悬冲进去,林悬正要发作,言芳华一眼瞥见木盒里的东西,她当场愣在那。
林悬凑近,木盒里杂乱地放着两张沾染血迹的照片,一张是和沈晚清的合照,一张是和言芳华的合照。
旁边还有一个上锈的小铁盒,用发黄的透明胶粘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Shen’s Cremains
沈廷筠的骨灰……林悬的眼眶也一下酸痛起来。
沈晚清缓缓低头,抱紧木盒,哽咽道:“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悲伤如同快乐一般会传染,年幼失去双亲的林悬悲从中来,而言芳华回想起死去的陆元笙,如今沈廷筠也死了,她或许是个不祥之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死亡厄运,再回头看看尚未苏醒的陆知夏,她也蹲在地上哭出声来。
房间里仿佛是悲伤的海洋,浸泡其中的陆知夏的梦里,都是哭声,她仔细听着,有沈晚清的哭声,好像还有母亲的哭声,好像有很多人在哭……
她向前疯跑,琥珀川在后面叫她,她头也不回地冲向眼前那条虚幻的桥,迈下去那一瞬,身体瞬间失重。
陆知夏猛地挣扎,哭着喊了一声“姐姐”!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耳边传来真切地哭声,不明真相,甚至还没有清醒地睁开眼的陆知夏,眉头一皱,鼻梁禁了禁,嘴巴一咧。
嗷——
整个病房都是她的痛哭,比任何人都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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