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芳华守在床边:“我让她们明天再来,你醒了,大家终于可以放心些了。”
陆知夏身体还没恢复,容易疲惫,睡眠质量亏得是用药,所以还算不错,期间醒过一次,看见母亲撑着头坐在旁边打瞌睡。
陆知夏稍微动一下,言芳华立刻醒了,她让母亲去床上睡,言芳华却不肯。
等陆知夏第二天中午醒了,言芳华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叶澜西瞪大眼看她,抬手在她眼前挥,笑着说:“醒啦,大猛A。”
没有失忆,没有明显的外部损伤,暂时也没有出现后遗症,简直是太好了,叶澜西轻轻给她一拳:“好好养着,早点起来,我还等你一起喝酒呢。”
陆知夏跟领导似的,挨个会见。
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沈晚清。
林悬排在最后一个看陆知夏的,她站在床边,眼睛还是肿的。
关心的话,听起来有些疏离和客套,林悬该关心的关心完了,站在床边没动。
陆知夏和她大眼瞪小眼,像是在比谁憋气更久似的。
最后,林悬败下阵,笑着吐槽了一句:“你的耐心可比以前好多了。”
陆知夏没有像之前故意冷着,也笑了笑,轻声说:“你有话,就说吧。”
林悬捂着嘴巴,摇摇头,意思是不能说。
“可是你都写在脸上了。”陆知夏的喉咙还有些哑,说话也不能太大声,否则脑袋疼。
“我脸上可没字。”林悬被看穿,其实也不意外,大家都避嫌似的不提沈晚清,她作为朋友,其实心里很窝火,但又不能发作。
林悬憋着不说,也不走,巴巴地看着陆知夏。
陆知夏最后主动问:“她还好么?”
“谁?”她故意的,眼睛泛酸,假意看向窗外,无谓的语气:“你不说名字,我可不知道是谁。”
“沈晚清,她还好吗?”陆知夏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林悬的心口刺痛,她心疼沈晚清,但可惜无法治愈,能让沈晚清好起来的人,也只有陆知夏了。
林悬闳着眼,问她:“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都问了,你觉得呢?”陆知夏无奈。
“我觉得,我觉得不出来,你得说出来。”林悬非要她说出口,陆知夏轻轻舒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
陆知夏不好,她知道沈晚清也不好。
也不知怎么走到今天的,本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想走到一起,现在却是两个人都不好。
林悬想说的很多,但那终究是沈晚清和陆知夏两个人的事。
“你要见她吗?她现在、现在……”林悬欲言又止,言辞闪烁:“反正她现在不像以前那么自信了。”
耳朵,伤疤,愧对陆知夏的心……她们对彼此应该还是有爱的,但过去经历的一切,太过沉重。
“不见吗?”
陆知夏抿抿醇说:“要见的。”
“现在吗?”林悬紧着追问,陆知夏眉头皱了皱,没做声。
“我不是逼你,不想见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林悬这样说时,言芳华已经进来了,连忙问:“哪里不舒服吗?小夏。”
“我想尿尿。”
陆知夏从洗手间出来,林悬已经走了。
“我想坐会,躺久了后背疼。”陆知夏靠在言芳华身上,母亲温热的掌心轻轻按揉后背,轻声道:“小夏,以后别再为难自己,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
陆知夏没做声,垂着头,若有所思。
人渐渐犯困,慢慢倒在言芳华怀里,又睡了。
沈晚清一直没进病房,但每天都会来医院。
她会躲在旁边,像是小偷一样偷窥,等陆知夏睡着,她才会悄悄进来看一会。
言芳华的意思是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沈晚清却摇摇头。
陆知夏现在还是养伤中,言芳华其实也怕沈晚清的出现,会再给陆知夏带来刺激。
陆知夏伤情稳定,也转移到高级区的病房。
其他人开始上班,一般都是中午或者晚上才来,而沈晚清每天都来,言芳华细问才知道她已经辞职了。
陆知夏当下的日常是养伤,怎么舒坦怎么来,言芳华让她最好是吃了睡,睡了吃,她直说:“这是把她当猪养呢。”
每天难熬的事,是吃药,各种药片,还有袋装的汤药,喝得陆知夏眉毛打结,苦着脸说:“我不要吃了。”
当然,她也就是说说,言芳华哄着,她每次都会喝掉。
过了几天,沈晚清在病房走廊站着,六爷和沈廷予过来探望陆知夏。
浅聊几句,他们让沈晚清一起进去,她摇头,让他们先去。
“那谢谢你,晚清,我会找时间去看看母亲的。”沈廷予终于问到袁望舒埋在哪了,心底虽难过,但也有着落了。
他们进去探望陆知夏,六爷调侃她:“我听说你之前因为吃药苦还闹脾气了?”
陆知夏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嘟囔道:“确实很苦。”
“那就早点好起来。”沈廷予笑呵呵道:“六爷看完你就要回去了,你帮我劝劝,他回去也是老哥儿一个,不如在这里过年。”
六爷摆摆手,心意已决,沈廷予叹口气:“行吧,那我也南下,北方这天气,我不爱,捡垃圾都冻手。”
六爷不知她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很随意地问陆知夏:“我看那姑娘在外头呢,你们闹别扭了啊,咋不让她进来?”
陆知夏摇摇头,等六爷和沈语堂从病房出来,沈晚清站累了,正蹲在门口。
两人走,沈晚清头也没抬。
片刻后,病房的门,又开了,沈晚清下意识看了一眼。
陆知夏站在门缝间,略微歪头看她几秒,淡声道:“你可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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