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时,路旁的树干摇晃,像是古旧的老电影。
一辆车子,一次,一次,再一次……陆知夏不知那辆车子经过多少次,她注意到那是同一辆车。
陌生的车子,陆知夏没见过,她像是狱中人,手攀在铁栏,向外张望。
副驾上的车窗开着,没人,司机的位置,由于角度关系看不见。
陆知夏出了门,她坐在枯黄的草丛里,离路灯很近。
琥珀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有些无奈:“你这是在干嘛?”
她们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陆知夏回头看一眼琥珀川,她的脸色也被涂抹成暖黄色。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不够亮,陆知夏看着那张脸,陌生又熟悉,真切却又有些朦胧。
陆知夏没做声,坐在草丛里,再次等到那辆车。
她也不知自己从哪里的疯劲儿,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车子一个急刹,陆知夏被亮起的车灯照得眼睛睁不开,她抬手挡住光线,眯着眼看清了开车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后座还有两个人,被座位挡着看不清。
陆知夏上前一步,想看得真切,车子却从她旁边绕过去,车窗也关上,直接开过去了。
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尾气的味道,陆知夏没能闻到一丝优昙华的味道,她站在原地,低头抹了抹失润的眼角。
或许一切都是梦,沈晚清并不爱她。
陆知夏慢慢往回走,她洗了澡倒在床上,琥珀川叹口气:“就那么喜欢她吗?”
似乎怕她伤心,琥珀川安慰她:“或许沈晚清也有难言之隐吧。”
陆知夏其实也这样想过,但是她总想,她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如实说出来呢?
考完试的夜晚,陆知夏睡不着,也看不进去书,她坐在窗边发呆。
神秘基地,还在记忆里,陆知夏搬到别墅后,虽然空间大了,但没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了。
她坐不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去了沈晚清的房间,她给沈晚清发信息,写着:我去你房间了。
沈晚清没有回复,她继续写:我还会乱翻的。
沈晚清还是没回,陆知夏心安理得地翻她的卧室,她不知自己想找什么,她就是想待在有沈晚清影子的地方。
这里算是唯一有沈晚清气息的地方,但是也很奇怪,优昙华几乎淡到闻不出来。
陆知夏站在衣柜前,慢慢凑到柜门前,像是痴汉一样深唿奚。
衣柜是优昙华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她舍不得打开,生怕信息素像是逃亡的小贼,趁着她开门全都跑光了。
陆知夏翻了沈晚清的床头柜,没能翻到奇怪的东西,毕竟她之前帮忙收拾的,好多东西都被扔掉了。
她最后来到卧室的书桌边,她拉开椅子,慢慢坐下,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想象着沈晚清坐在这里看书写字的样子。
心底涌动的浪潮,其实早在沈晚清离开后就没停歇过。
就像是关秀荷一样,她无数次想过去找沈晚清,哪怕是偷窥一下。
但她们又有着各自的执拗,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
陆知夏甚至想,轮也轮到沈晚清追求她了。
沈晚清不也说了吗?她会回来,追求自己,她总是食言,会越来越胖的。
陆知夏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不知坐了多久,等她感觉情绪平复了些,她点亮沈晚清的台灯。
她想写点什么,拉开抽屉,意外地看见几个信封。
信封上有母亲的名字,有她的,还有秦筝等人的。
陆知夏意外又有一丝欣喜,只是看了内容,她有些笑不出。
沈晚清的信,虽然表达对她的爱意,但是看落款和内容,都能看出来,她当初去日本找温婉,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
一封信的基调,都是低沉悲戚,陆知夏觉得琥珀川说得对,沈晚清应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分明还有事瞒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呢?陆知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没把信件交给其他人,诀别信没什么好看的。
陆知夏翻了另外一个抽屉,最底下压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看起来很像是医院拍片子送的袋子。
她抽出来,还真的是医院的塑胶袋,陆知夏先拿出的是拍的片子,她看不懂。
她一股脑倒出来,有诊断书,一个是耳鼻喉科,看的是耳朵,结尾诊断写得很明了,沈晚清的左耳听力受损,有耳聋的可能,建议进一步诊断治疗。
后面的一张,是关于限体的检查,诊断写的是:限体苏醒应激障碍,建议尽早入院治疗。
陆知夏的心,沉甸甸的,这就是沈晚清的难言之隐吧?
她特意看了诊断日期,翻看自己的云笔记,翻到了对应的日期。
一个是那晚她和朋友出去玩,和琥珀川打架之后的第二天,沈晚清带她去看医生,她从关秀荷里得知,沈晚清是看鼻炎,她甚至还带着口罩,连元旦的饭都没吃。
很显然,沈晚清撒了谎。
第二张诊断,陆知夏倒是记得清晰,是她们上次发热期之后,沈晚清应该是单独去看过医生,她的限体出了问题,无法苏醒,想来想去,估计是和她有关。
陆知夏翻出手机,打给关秀荷,让她帮忙问问当时的医生。
“当时不是说看的鼻炎吗?你打电话再帮我问问,具体的情况。”陆知夏说得恳切,语气有些担忧。
关秀荷连夜打给了曾经的朋友,朋友如实说:“她没看鼻炎啊,她看的是耳朵,她后来也没吃药也没就医,听力恢复了吗?”
关秀荷和陆知夏都沉默了,沈晚清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呢?
“其实林悬知道吧?”陆知夏突然问,关秀荷也恍然意识到,“应该是,但沈晚清估计不想我们知道,她的耳朵到底怎么伤的?”
陆知夏那晚没睡着,她早起第一件事,是订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