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唇笑了笑。
“小姐你,还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我茫然了几秒。
随即我就想起我俩现在的处境,我想着他可能是误会了。
“太宰先生,我不是要自杀,我只是想让这个室内的时间,倒流回十几分钟前。”
我扭了扭手腕:“太宰先生,先松开我,有点疼。”
他从善如流地松开了点力度,但他把我手中的手.枪给拿走了。
我反应过来:“太宰先生,把枪给我。”
这一次,太宰先生没有听我的话,似乎是真的有些困惑,他轻轻歪头看向我:“既然小姐那么怕疼,为什么还要朝自己开枪呢。”
我愣住了。
“这样用能力,小姐还真的是乱来啊。”他感慨着什么,轻笑了声。
少年慢条斯理地握住手.枪,下一瞬,不偏不倚地将枪口贴紧了我的心脏处。
他的眼底翻滚着一片幽深又死寂的鸢色,像是黑洞的漩涡般深不见底,令人生惧。
“不过,说到底,只要死亡了,就不会再感受到疼痛了吧。”
我安静地看向他。
几十秒后,太宰先生黑睫微动,他无趣地耸了耸肩。
“小姐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呢,明明被我用枪指着心口,心跳的速度也一点也没有加快。”
我想了想,坦诚地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不会害怕太宰先生吧。”
太宰先生耸肩的动作一顿。
他避开我的视线,神色恹恹地把手.枪从我的心口挪开,随手插进了黑色西装的口袋里。
片刻后,太宰先生像是突然闹了点小脾气,嘴里开始嘟嘟囔囔起来。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到底是谁给小姐的自信啊。照理说应该害怕的吧,这算什么奇怪的包容度啊。果然还是那个家伙……”
他倒是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如此孩子气的模样。
“说到底小姐整个人都很奇怪,有哪个女高中生会上一秒笑着,下一秒就对着自己开枪啊。”
完全没听对方在说什么,我抓住太宰先生的领带让他看向我,而后骤然向他贴近了一大步。
“太宰先生,在我的眼中,疼痛的话,嗯……算是是一种生命热烈燃烧着的信号吧。”
后方的水已经淹没了太宰先生的脚腕,这个时候,本不应是解释这个的时间段。
但为什么我会开口呢。
或许是因为感觉,太宰先生在那一瞬,是真的迷茫地在问我也说不定。
“我本人真的很讨厌疼痛,一方面是真的因为单纯怕疼;另外一方面,很多时候明明其实我不想哭,可是太疼了我就会掉眼泪,曾经也有人因此说过我很娇气。”
“可换一种角度想的话,难道不正是因为活着,所以才能感受到疼痛吗?”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疼痛是身体在求救。更别提我现在的异能力,给了我一个等价代换活下去的机会。”
我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所以我讨厌它,但也接受它。”
少年眼中的鸢色轻晃了下。
像是雨夜中蒙着雾气的枫林,风一吹,坠在黑夜中的枫叶便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一种忽如其来的冲动,倏然涌上了我的心头。
“那么,太宰先生呢。”
或许是为了知道答案,我下意识的贴近他,咫尺之间,可以感受到彼此清浅的呼吸。
“太宰先生讨厌疼痛的原因,是因为讨厌自己求生的本能吗?”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静滞。
太宰先生安静地注视了我片刻,有那么几秒,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深。
须臾,少年轻眨了下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我讨厌疼痛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讨厌而已。”
“不过,小姐也太过狡猾了一点。”
他了然地捉住我摸向他口袋的手腕,精准无比地制止住了我的举动。
我的动作一顿:“!”
_(:зゝ∠)可恶,被发现了。
我急了,我真的急了。
“太宰先生,既然我都有解释了,请先把手.枪给我。”
“小姐,你难道没有发觉,炸弹倒计时现在都没有在响了吗?”
下一秒,我和太宰先生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呆住了:“欸——?”
见我呆呆的样子,太宰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用着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新奇又复杂的生物。
“这种时候,又傻的要死。”
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对太宰先生说我傻反驳三连,可真的察觉到炸弹和蔓延的水停止之后,我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真的欸。”
我傻乎乎地笑了一声,劫后余生地再次将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紧接着,地下室大门口那边传来门开启的声音,我听见中也先生在那头喊了句“喂,青花鱼,你死了没”。
我眼睛一亮,准备抬头应他时,太宰先生攥着我手腕的力度大了些。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怎么又把脑袋抵在太宰先生的肩膀上了。
我:“……”
试图吸氧。
我僵硬地抬起头,正当我思索着怎么跟他解释时,太宰先生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梭了一下我手腕间的皮肤。
然后,他附身,在我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太宰先生便松开了握着我的手腕,直接绕开我从楼梯走了上去。
“真是抱歉了中也,我还活着呢。”
太宰先生懒洋洋地答道。
而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向太宰先生,懵懵地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耳根。
胸膛处的心脏“砰砰”作响。
直至黑色的披风后摆,快要消失在我眼前。
我:“!”
“太宰先生,等等我啊!!!”
……
刚刚。
那一瞬间,少年微哑的声音,温热的吐息落在我的耳畔。
“秋元泉。”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靠别人靠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