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先生的这种自我调节,含量是非常低的。
他的选择明显是趋向于另外一种调节:让自己的生活处于不确定性,无论是自杀也好,又或者是追求刺激。
毕竟这种活着的不确定性,又何尝不是一种希望活下去的动力。
而或许,这只是我能看到的冰山一角罢了。
就好像至今为止,我仍无法看见太宰先生的白色绷带下到底有多少伤口和疤痕。
就好像至今为止,在他的黑色大衣上闻到淡淡鲜血的味道时,我只能保持缄默。
我好像有靠近太宰先生一点了,又好像从来都没走进过他的世界中。
那一瞬间,这种生死之间的挣扎的苦涩,似乎通过某种特别的介质,咕咚咕咚地大口灌进了我的身体里。
“……”
我的喉咙干涩得可怕,唇瓣也有点发干。
是因为认为自己没有找到活着的价值,所以才认为自己只配和废弃物堆在一起吗?
似乎对我漫长的沉默有些不安,少年的视线游弋了一会,然后重新放在我的身上。
“泉酱,怎么了,你不想试吃我做的新蛋糕吗。”
“……”
我抬眼愣愣地看向他。
半晌,像是终于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紧紧地拽住了少年的西装领带。
“不管太宰先生,为什么住在废物处理场的集装箱中。”
我将脑袋抵在太宰先生的肩膀上,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
我看见自己的眼泪掉了一颗在他的西装裤上,洇开一抹深色的印子。
“对于我来说,太宰先生不是垃圾,是我人生中遇到的不可多得珍贵的宝物。”
我听见自己的声线和刚才一样平稳。
“明天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
安静了几十秒,再度抬起头时,我恢复了和往日一样的神情。
“明天我想去太宰先生家玩,顺便试试太宰先生的新料理!”
我弯下眼角,元气满满地说,“新的配方,我会期待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那么兴奋,现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时,太宰先生却不说话了。
“太宰先生?”
我疑惑地轻歪了下脑袋。
少年垂眼看了我一会,须臾,他忽然叫了我一声:“泉酱。”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嗯?”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你唇角还有点奶油没擦干净。”
我:“?”
奶油怎么会沾在我的唇角。
我:“!”
刚!刚!的!水!果!派!
想起就这么邋邋遢遢地跟着太宰先生走了一路,几分窘迫骤然涌上我的脸颊。
“哪、哪里?”
我从包里匆匆忙忙掏出纸巾,结结巴巴地询问他。
“我帮泉酱弄干净吧。”
太宰先生伸出手勾住我的下巴,像是要帮我擦去唇角的奶油,于是我乖乖地仰起了点脑袋配合他。
只是当一片暗沉的鸢色撞入我的眼底,唇瓣被不轻不重地吮了一口时,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太……唔!?”
惊呼声全部被堵在唇中。
咫尺之间呼吸相闻,似乎是不让我跑,我的后脑勺被对方扣住。
他濡湿的舌尖似乎在我的下唇轻舔了舔,继而便是猫咪般温柔又带了点强势的索取。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的脸颊一点一点地变红,连呼吸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唇瓣传来吮吸舔舐的力度。
直至他似乎不满这种浅尝辄止,在我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时,我整个人清醒过来般的脸直接炸红。
耳畔中能听见汽车在鸣笛的声音,而公交车角落的座位上,我却在和太宰先生偷偷地接吻。
这、这……
这!也!太!令!人!难!为!情!了!
“呜!”
我脸热到不行,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推了推他,喉间委屈似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咽。
“……”
少年的动作顿了一下。
几秒后,他退开了点身。
而我则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般,惊疑不定地向座椅后面贴了贴。
见我目光躲躲闪闪地看向他,太宰先生轻舔了下唇,又亲了我一口。
“现在没了。”
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