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长安城内王氏老宅,陈龙与吕常在深夜之中,深入老宅南院。那南院本是王氏家族白天活动祭祀议事之所,陈龙猜想,如果有秘密,正该藏于夜晚无人的南院。
两人刚进角门,身后角门又响,两人忙躲在一边。掌灯进来的正是王允王子师和王家大公子王盖,一路低声叙谈,走进黑沉沉的前院。
陈龙和吕常一路潜行,跟到窗下静听。只听王允道:“贤弟,你所受雷电之伤怎么样了”
吕常无声的用嘴说了个王越的唇形,陈龙微微点头。雷电之伤,又躲在这里养伤的,只有王越无疑。
王越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哥!当日,我本以为长剑在手,无论如何会击败那陈龙,没想到一招未,眼前忽然如同强光电闪,接着雷电已击中我肩窝,我根本无从躲闪!那陈龙不是人,是妖啊!”
王越的声音犹有余悸,他当日中了电击棒之后,立刻晕迷过去,翻身落入悬崖,若不是运气够好,哪还见得到第二天的太阳
王允叹息着道:“贤弟啊!你这话可说了不知多少遍了!难道被陈龙吓破了胆”
王越颤声道:“大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时雷鸣电闪,如同五雷轰顶!他有如此绝艺,你还要和他为敌吗?你哪里还有胜算”
王越话音刚落,只听有几个人都几乎同时哼了一声,王允声音传来道:“贤弟!天下匈匈,百官扰攘,军阀混战,万民倒悬,你我劳苦数岁,方有今日得为天子近臣,勠力匡扶汉室,一展胸中抱负。舍此之外,并无他途,今抱有长安坚城,坐拥天子脚下,强兵重将在手,也算一呼百应,陈龙虽狠,名不正言不顺,胜负成败未可知也,贤弟因一次失败就信心全无,何太惶恐也”
王越被王允一番话,说的沉默半天才道:“吾自小学剑,以四海为家,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什么蹊跷怪事没见过,却从未见过如此妖术。我我承认确实被吓破胆了。”
此时,黑暗之中又飘来一声轻哼,陈龙大吃一惊,一把拉住吕常左手,摇手作势不许乱动。
刚才几人同时哼的一声,陈龙已经微微察觉不对,只是几个人同时声,不能分辨重声人数。此刻这一声,却是清晰的来自屋顶,连王盖都听到了,开门喝道:“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陈龙心中震惊无以复加,自己从未试过,有人近在眼前,自己却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此人悄无声息来到屋顶瓦面之上,自己的团息功竟然没有察觉危险,难道这人不是血肉做的生命还是这人武功太强,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察觉他的接近
风声飒响,一条黑影翩然落下,一身特别定制的紧身夜行衣靠,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仿佛暗夜中的精灵,又仿佛黑影中的魈魅。
陈龙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刚刚看到一个斜后方的侧脸,那黑衣人立刻起了感应,脸偏着望了过来,陈龙吃了一惊,忙按着吕常的大头,一起趴在地上。
吕常被狗吃屎状按在地上,却半点不敢反抗出声,刚好地上有一滩还算新鲜的狗粪,吕常的状态,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此时王盖拔剑的声音传来,瞬间空气中响起几声剑啸,接着只听那陌生黑衣人的笑声响起:“哈哈哈,王大司徒的大公子哥儿,果然没什么出息!比曹子桓差的太远。”
王盖啊了一声,显然说不出话来,应该是咽喉要害被制住,此时王越的声音已经响起道:“原来是你。盖儿,是自己人,快进来说话。”
廊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闭户的声音,陈龙终于放开按着吕常的手,抬头运起团息功,耳边立刻传来模模糊糊的屋内谈话声。陈龙正欲靠近窗棂,忽闻一股恶臭传来,扭头见吕常满脸“黄泥”,团息功运转之下,鼻子特别灵便,差点被熏了个大跟头,不由伸手死死捏住了鼻子,脸上一脸嫌弃。
吕常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又不敢对主公火,只好伸手用袖子轻轻抹掉,那股恶臭难以忍受,见陈龙捏鼻子,吕常气的扭头就走,躲到花园里找小溪水洗脸去了。
陈龙终于放下捏鼻子的手,耳朵灵敏起来,终于听清屋里的谈话。传入耳中的是王越的声音:“徒儿,想不到是你来了。”
那黑衣人声音响起:“师父,想不到你受伤如此之重,刚才听师父意志消沉,故而忍不住声。”
王允声音响起道:“有史大侠助阵,那陈龙若敢来,就多了八分胜算。”
陈龙心中震惊,史大侠又称王越是师父,难道是有天下第一刺客之称的史阿?刚才他说的曹子桓,不就是曹丕
曹丕曾在《典论·自叙》中说:“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於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将军非法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这史阿,正是曹丕的老师,而曹丕的剑术,却是三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那史大侠道:“师父,弟子此来,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并研究对付陈龙雷电绝技的法子。若得其法,管保那陈龙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