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寂静, 风声夹杂着偶尔传来的两声鸟鸣。
陈络落半蹲在霍顷面前,手指上的火光耀眼,半晌, 霍顷睁开眼,看向陈络落,眉眼柔和下来,轻轻吹了一口气。
“噗”的一声,火光消失,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霍顷却能看见陈络落那双明亮的眼睛。
火明明灭了,却又好像一直在这双眼睛里。
陈络落收回手,拄着伞站起来, 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未免某些人误会,我再说一遍, 我就是路过。”
“嗯。”霍顷抬头看着陈络落,“我知道你只是路过。”
陈络落轻哼一声,满意点头。
霍顷按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腿上一麻, 动作僵住。
陈络落看了一眼霍顷这样子,就看出了霍顷现在的状况, 露出了一抹看好戏的表情,“站不起来?”
霍顷放松下来, “嗯。”
陈络落也没打算伸手帮霍顷一把,反而拿着伞, 恶作剧的敲了敲霍顷的腿, 看着霍顷难以忍受的皱起眉, 脸上笑意更深。
看霍顷吃瘪的模样,可比看他冷着一张脸更有趣。
陈络落弯着眼睛,又弯腰故意捏了一把霍顷的小腿,刚挨到,就被霍顷一把抓住了手。
“别闹了。”霍顷带了三分无奈。
陈络落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霍顷看着陈络落的脸上的笑容,也勾了勾唇。
等腿上的酸麻褪去不少,霍顷才站起来,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墓碑上,照片上的女人相貌清秀,正盈盈笑着,看上去应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
陈络落也看了过去,“你母亲?”
霍顷:“嗯。”
陈络落顿了一下,“很漂亮。”
霍顷勾了勾唇,看向墓碑,“可惜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么好看的时候。”
陈络落沉默,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霍顷。
霍顷:“但据说以前,她是像水一样温柔的人。”
霍顷垂眸看向陈络落,“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我说了我就是路过,又不是特意过来的。”陈络落说道,“再说了,要不是黎哥提醒我,我早就忘了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霍顷笑了笑。
两人看着墓碑,半晌,陈络落轻咳一声,“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霍顷顿了一下,垂下眼眸,“我希望……”
“等等。”陈络落突然比了个手势,“你还是别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霍顷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嗯。”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然后一起下山了,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起码这一刻,两人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和宁和。
走到了大路上,陈络落双手拖在脑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霍顷,“霍顷。”
“嗯?”
陈络落像是随口一说,“生日快乐。”
霍顷一愣,“嗯。”
泛黄的灯光带着些暖意,霍顷看向身旁陈络落的眉眼,身侧的指尖微微一蜷,然后目视前方。
到了陈络落小区楼下,两人脚步停下,陈络落一摆手,“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别想着我还会请你上楼坐坐。”
霍顷笑了一声,“好,再见。”
霍顷看着陈络落上楼,这才转身离开,融入夜色。
特异事件处理部。
霍顷推开总部大门,门口值夜班的异能者猛地睁开眼,看到是霍顷才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霍顷。”
霍顷颔首,走了进去。
霍顷上楼,轻车熟路走到了总部的寝室,拿出钥匙打开门,开灯,走了进去。
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看上去空空荡荡。
霍顷将钥匙丢到一旁,正要上床,敲门声响起,霍顷顿了一下,起身把门打开了。
看清门外的人,霍顷猛地皱眉,抬手就要关门,却被来人挡住了。
“霍顷。”
霍启光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霍启光说着,将盒子递到了霍顷面前,“这是一个A级道具,对你应该会有用。”
“不需要。”霍顷冷声说道,抬手要关门。
“你还在记恨我。”霍启光说道,这一句话让霍顷的动作停住,霍顷冷冷抬眸,“是,我不可能不恨你。”
霍启光沉默片刻,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这是这个月的药剂,你记得喝。”
霍顷盯着霍启光片刻,将药剂拿了过来,“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霍顷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悬挂的月亮,将手里的药剂打开,试管中装着的浅绿色的药剂,看不出成分,霍顷看了一会儿,自嘲的笑了一声,抬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月色仍然皎洁。
接下来,陈络落仍然辗转在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
终于,在两天后的放学时间,陈络落总算在附近的中央公园里找到了余渡的身影。
余渡坐在草坪上,不知道哪儿来的兔子,正窝在余渡脚边吃草,场面看上去十分和谐。
只是余渡看上去更瘦了,连脊背的骨头都凸了起来。
风一吹好像就能散架。
陈络落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余渡旁边不远处,余渡身形颤了一下。
“找到你真是不容易,就连学校流浪狗的行踪都比你有规律。”陈络落说道。
余渡一愣,抬头看向陈络落。
陈络落没有看他,从书包里摸出了一个面包,随手丢过去,“给你的。”
“……你为什么找我?”余渡像是好多日子没有说话,声音嘶哑的像是被沙子上摩擦过。
“当然是因为有事,所以才会来找你。”陈络落说道,“那你为什么躲在这儿?”
余渡看着手里的面包,“因为没有人。”
那只兔子蹦蹦跶跶,闻了闻小野花,然后又蹦蹦跶跶跑到了陈络落脚边,陈络落直接将兔子抱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