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之身姿飘盈, 劲廋的腰一转,裙袂飞扬间,修长的五指在半开的门上一撑。
砰得一声, 门被阖上。
门窗紧闭的房间,先前的旖旎气息还未彻底消散,似有似无萦绕在周遭。
简欢背贴着门,双手下意识负在身后。
她乌黑的眸子往上抬, 瞄了瞄面前的少年。
月光被阖着的木窗阻扰在外,桌上点着盏鎏金朱雀铜灯。
昏暗的烛火无声燃烧, 从背后轻拥着沈寂之。
他一手撑在简欢身侧,一手拿着那两本符书。
指甲修得格外整洁的食指插i入书页中, 他轻瞥了简欢一眼, 问她:“刚刚你就在看这个?”
所以关着窗。
简欢收回视线,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闻言, 下巴一抬, 语气微微倨傲:“不行?”
她都成年了, 不能看吗?
又不是没看过。
比这激烈百倍的都看过。
现代社会,网上冲浪, 应有尽有。
简欢小得意,这方面,她可比他懂得多。
“行。”沈寂之顺从地说,随意翻了翻,很自然地问,“好看吗?”
简欢又看他一眼, 长而卷翘的睫毛倾覆而下, 想了想, 如实分享阅读感悟:“比《人间事》好看。”
《人间事》是当初简欢在方泉宝殿里,翻到的小人书。
这书是方泉师父千年前收集的,到底有些年代了,没那么香i艳。
沈寂之轻轻嗯了声,翻书的手一停,将书页摆到简欢眼前,低声问:“这个如何?”
简欢依言看了眼,热意从耳尖悄悄升腾,她张了张唇,吞吞吐吐:“还、还行罢……”
“不早了!”她站直,侧过身去扒他的手,想把他的手从门上挪开,把门打开,把沈寂之给请出去,“你回去自己慢慢看啊……”
那只撑在门上的手,明明看着瘦瘦的,一碰就能折断,一摸才知都是内藏筋的腱子肉。
沈寂之将书往后遥遥一丢。
啪的一声,书落于桌面,房内烛火跳动了一下。
沈寂之松开手,揽住简欢的腰,欺身向前。
原本离得就近的少年少女,几乎瞬间,便是手贴着手,腿贴着腿。
衣裙与衣裙环绕,呼吸与呼吸交缠。
像是春日淅淅沥沥的雨,刚下了一场,树梢间的雨水还未消散,第二场雨又落了下来。
简欢刚刚就被吻得有些麻的唇瓣,又被沈寂之落下的重吻,碾磨得微疼。
但其实也不是简单的疼。
这种疼,让人不由颤栗着。
简欢抱上他的腰,在他的舌闯入口腔时,不甘心地咬了他一下,像猫叫似地轻哼:“……你不是,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沈寂之浅吸了一口凉气,吻离开简欢的唇,往下吻上她的颈窝,清冷的声线再也难以维持,沾染上显而易见的春i意:“你不是,让我学学吗?”
感知到他的动作,简欢轻轻颤了下,乌黑的眸里带着几分明了。
突然间折返的人,还有刚刚他让她看的那页图,她大概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但简欢也没不同意,只是下意识绷直了身子。抓着他的衣袖,有些许紧张。
衣袖被扯,衣料贴着手,很小的动作,却让沈寂之内心那根理智的弦一绷。
他蓦然回过神,将手收回来,唇重新吻上她的唇,力道变小,带着安抚的意味,似越下越小,即将停的雨。
简欢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他抬眸看她,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将她抱进怀里,深深吸一口气,低声呢喃,“我真的该走了……”
再留下,他会失控的。
算一算,两人成为道侣才三日。
他不想这般快,弄得他这些年所做的事,似乎只为了和她做这事似的。
这会玷污他对她的喜欢。
简欢眉眼低垂,瞥了瞥脸埋在她的颈窝间的狗男人,手抠着他袖摆上的金丝绣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明明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所以这雨,说不下就不下了吗?
既然这样,他刚刚干嘛要推门而入?
有病吧。
在心里叽叽咕咕骂了几句,简欢忽而道:“沈寂之。”
沈寂之:“嗯?”
“身为道侣,你很差劲。”她毫不留情地道。
这话太突然,沈寂之抬起头,有些没反应过来,眼里带着些不解:“什么?”
简欢睫毛轻颤,小声数落他:“让你看书你不看,还让我退掉。万里路走了一半都没到就……”落在身上的视线重若千钧,简欢低下头,忽视他的眼神,硬着头皮说完,“停了……什么都不行,你还会什么呀?”
沈寂之有些不可思议:“?”
一时之间,房内死一般地寂然。
沈寂之静静地盯着简欢。
简欢莫名小小的咽了口口水,像是听见扑通一声,他的眼里有东西掉了下去,危险而诡谲。
她懊悔地咬了下自己乱说话的舌头,二话不说,脚底抹油,就打算走人,结果却被死死按住。
沈寂之凑近,他望进简欢的眸里,歪了下头,喃喃重复她的话:“我……什么都不行?”
简欢看着他,梗着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点头:“嗯,什么都不行。”
“……”
沈寂之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面色,半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行。”他浅浅一笑,眉眼一勾,低下头,不由分说地重重吻上她。
温热的指顺着往下,落在简欢的腰间,指尖握住布料柔软细腻的腰带一端。
扯了下,腰带半松,衣领微掉。
白皙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简欢轻抖了一下。
还未有所反应,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浅碧色的上衣滑落,堆叠在腰间。
身后是冰冷粗i粝的木门,身前是像在盛夏的午后,被暴晒大半天,能煮熟鸡蛋的手。
简欢喘着气,紧紧咬着唇,整个人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