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竟然能清楚地看到谢云珩和楚鱼在做什么。
婴离踮起脚尖扒在水井口,看着那平静澄澈的水面上浮现出来的一幕幕, 包括但不限于两人狼狈为奸给好男村的好男们戴上了贞操锁, 谢云珩作为其中的标杆人物对好男们进行男宠操练,楚鱼和村长在树下幽会,男俏女美……
此情此景, 婴离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同情小裴还是该替小鱼和大哥点一根蜡。
反正,他夹在中间就是一只两处不讨好的夹心兔。
婴离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能搅和到这件事里, 一定要置身事外!
这么想了想后,婴离就缓和了一点心情, 转头看向身侧的裴行知, 尽量忽略此刻小裴面无表情有点泛青像是喝了一缸老陈醋的样子, 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小裴, 我觉得我们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这阴路里都是鬼魅死物,他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不是事啊!
裴行知没有理会婴离,只垂头看着水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自己脖子里被楚鱼亲手戴上去的黑色项圈。
婴离实在是被小裴这会儿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弄得有点怕怕的,他干咳了一声,声音大了一些,道:“小裴,我们要行动起来,赶紧回去捉奸!你放心,我一定是你这一头的!我一定帮着你严厉谴责小鱼!”
裴行知终于被他这大声的动静给惊到了,回过神来, 偏头撩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婴离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慌慌, “怎、怎么了?”
裴行知冷清的声音丝毫没有兄弟感情:“二哥就是这么对待小鱼的吗?”
婴离:“………………”
做什么要折磨他一只兔子!!!
裴行知说完这句话又看了一眼水井, 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他垂着睫毛安静的样子清隽俊美,站在这灰暗的地方,夺人眼的很。
婴离决定不说话了,老实做一只跟宠兔。
裴行知却忽然抬起脚,准备下水井。
婴离赶紧用两只爪子抱住了他的腿:“小裴,你冷静一点!这水井不知道通往哪里,诡异的很,你看那水面平静的一点波动都没有!这阴路里到处都很诡异,咱们冷静一下嘛!想一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再决定怎么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苦口婆心。
裴行知的语气却很平静,他说道:“这地方,显然是因为我与小鱼结契了的原因才得以进入,布下这一切的人,大约是想让我看到小鱼移情他人的场面,从此与小鱼情谊破裂,又或者说,刺激得爱意爆发,生出恨意。婴二哥,你应该明白,恨到极处便是爱到极处吧?”
他冷清的声音缓缓道来,有理有据。
婴离:“实话说,我不明白。”
他这憨实的一句话令裴行知一时沉默了下来。
裴行知按了按额心。
婴离见他不再顾着往水井里跳,就想再好好劝他要从长计议,但是他刚才提到的话题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便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裴行知抬手,轻飘飘地将婴离从自己的脚边拎起来,淡淡说道:“听不懂没关系,大不了孤独终老。”
他说完,不等婴离有什么反应,一下拉下了自己的衣襟。
婴离被裴行知这举动吓到了,立刻就嚷嚷着:“小裴你这是干什么?!我婴离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和男人好!我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污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企……”
“二哥,你看看我心口!”
裴行知见婴离的话越说越不像话,额头都仿佛有青筋在乱跳,忍不住抬高了声音打断了婴离的话。
婴离虽然被揪着两只耳朵,但是他挺着裴行知这气急败坏的语气就觉得自己肯定戳中了他的心思,心里正想着没想到小裴竟然还好这一口,都怪自己生得花容月貌一双桃花眼钩子一样迷人。他连连叹气,打算劝小裴回头是岸,结果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小裴心口的那朵日月情昙。
好家伙,那日月情昙竟是开了花。
原先他记得这日月情昙只是花苞的样子,可现在却是开了花!
婴离哪里还会想刚才脑子里闪过的不靠谱的念头,只指着裴行知心口的花,道:“开、开花了?”
裴行知见他这会儿终于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多说什么,收拢了衣襟。
“阴阳羲契誓原因,我与小鱼分开后会不适,但现在我没有任何不适,说明,她离我应该不远,也可能是在阴阳羲中的关系。这阴路到处都是死气,过往魂魄鬼魅都是痴男怨女,感情不睦,苦涩难耐,而小鱼那边却是春暖花开。”
婴离这么听着,就明白了,而且也感觉到了空气里冷冷的苦瓜味扑面而来。
他完全懂了:“这一定是阴阳羲的阴谋,就为了刺激你开花!可恶!小裴,你就不能忍忍?!我们不能上当!”
裴行知懒得再和婴离废话,也不想再在这苦涩的阴路里继续徘徊下去,他的手撑在水井边缘,拎着婴离就往下跳。
婴离在落水前大喊:“我不会凫水!”
但显然这话已经晚了,只听水井里传来“咚——!”的一声。
水面上的画面被搅乱,一人一兔也从水中消失了。
——
婴离真的很害怕,死死抱住裴行知的胳膊,动都不敢动,只盼望着自己能够活着从水井里出来。
被水淹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睁开眼,看到的除了黑暗,还有一条条鬼影和沉浮的白骨。
婴离吓得快要昏厥过去,眼泪直流——他一只兔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或许,他就不该从南荒妖穴里出来。
在屏住呼吸不知多久时,婴离终于得偿所愿地昏厥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