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寻欢相识, 是一场意外。
那时候, 金江江刚刚升任魔教长老, 春风得意马蹄疾, 想着也不能天天这么卷,不然迟早把自己卷死,便骑着小马跑去了远离魔教的一处草原上撒欢。
李寻欢浑身醉醺醺的一个人晕倒在她路过的地方。
最开始, 金江江没理这个看起来很帅的醉汉, 毕竟她是个魔教人员, 关外虽然是魔教的地盘, 也是有不少正道人士想为民除害的。
她直接骑着马飞了过去, 然后玩去了。
直到她骑着马又飞了回来, 李寻欢还躺在地上,她也没多看一眼。
如此来回了三天,金江江最后一日回来时,实在是没忍住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下马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了李寻欢抱在怀里的表妹木雕。
原谅她当时很不道德的想, 要不拖个地方埋了吧?
那时候的金江江还是有一点道德良知在身上, 好歹是没把人直接埋了, 还给拖了回去,找人照顾了他几天。后来李寻欢醒了,两人便算是认识了。
金江江将李寻欢亲自接了上来, 又和花满楼随口讲了一下两人的相遇, 这才看向李寻欢问道:“何时从关外回来的?”
李寻欢笑了笑:“有段日子了, 不过应当是比你晚些。”
金江江回想了一想自己听到李寻欢从关外回来的消息,点点头道:“那确实是我先回来的。”
毕竟她回来的时机也是凑巧,前任死了,自己当家,处理了魔教刺头便来了中原,也是受够了那个穷得人烟都没几个的地方,当时关外还有几个和魔教关系不错的小国,她都没通知,悄咪咪带着人就连夜跑路了。
也因此,玉罗刹都没收到消息。
李寻欢眼眸弯了弯,看了看四周:“如此甚好,中原始终是比关外要繁华热闹的,那里……太冷清了些。”冷得他似乎血液都要冻结,唯有想起些许往事,才会回暖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以后,又似乎近乡情怯一般,连回去看看她,都觉得脚步虚浮,浑身无力。
金江江瞧着李寻欢像是陷入了自我厌弃一般的情绪中,眼眸都跟着黯淡了下来。
她很是习惯的对花满楼道:“七童,你方便的话带铁先生去说书楼逛逛,我和李探花谈一点旧事。”又对铁传甲道:“放心,不远,就在对面。”
花满楼了然笑了笑,起身邀请铁传甲。
一直安静站在李寻欢身后的铁传甲犹豫了一下,见李寻欢点了点头,这才应下跟着花满楼一起离开。
丧音在一楼,姽婳大多也喜欢在楼下和她一起,单寐和刀疤一起去收稿了。待花满楼和铁传甲离开后,文学城二楼便只剩下金江江和李寻欢两人。
金江江毫不客气道:“去见表妹了?”
李寻欢苦笑一声:“你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有什么便直说了。”
金江江扬唇:“你也一样啊,人家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为了那点自己的小情绪,出尔反尔都成了常态了。”
还没当上教主前几年,金江江还是有点勇往直前,多管闲事的心态,遇见李寻欢以后,也曾经多言了几句。当时她就说了,你要么就现在回去,趁着你表妹还没生孩子把人抢回来,要么就再也别回中原,给你表妹添堵。
当时李寻欢说什么来着,他说他自然不会再回去。
可惜啊,他依然按照剧情,这个时候回来了,反正表妹的堵是添上了。
这话说的讽刺,但李寻欢无法反驳,他苦笑连连,直至痒意涌上心头,然后又是一阵咳喘。
金江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我这没有酒,你凑合喝口热茶吧。”
李寻欢接过热茶,咳了许久才停下。
等他平复了激烈的喘息,才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他呐呐道:“可惜茶水入口过于平和,倒是没有激烈的酒水来的肆意。”
金江江闻言,不客气道:“茶水听了这话都要说一句冤枉,你自己事,可别怪人家身上。说什么酒水肆意,不过是想借着那点烈劲转移自己愧疚的心情吧。”
李寻欢为什么要回来,无非就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所以他痛苦愧疚,又纠结万分,想要回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希望表妹过的好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又希望自己能回到她身边,可以帮助她的所有困难。
殊不知,他回去以后,才是最大的悲剧开端。
没有人知道李寻欢不回去李园,龙啸云和林诗音能不能好好度过下半辈子,但他的回去无疑是将故事放在了最激烈的地方,然后如同弹药猛烈炸开,最后一地残骸。
简而言之,惨烈。
李寻欢对于金江江言语除开苦涩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别的回应了。
金江江也不刺激他了,索性转移了话题,问道:“按理来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李园吗,怎么还来了京城?”
李寻欢缓了缓心情,才道:“大哥告诉我,魔教在京城。”
大哥便是龙啸云,金江江想了想,觉得这个消息龙啸云大约是从百晓生处得知的,龙啸云是个什么德行,原著里就可见一斑,他既然特意把李寻欢送过来,那肯定是心里有了计较,定要李寻欢再无翻身之日。
原著里,李寻欢被诬陷为梅花盗,现在嘛……金江江一拍桌子,乐道:“那完了呀,你恐怕要与魔教勾结了。”
李寻欢表情有些不解:“此话从何而起?”
李寻欢既然会认金江江这个朋友,便是因为他还算了解对方,她并不是一个典型的魔教人,不过是从小在魔教长大身不由己罢了。
在关外时,两人还曾一起出来喝酒过,对方言语虽然不客气,但也是规劝于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好心的小姑娘。
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