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了宋子义, 一整天陆黎的心情都不太好。
程晁对此很淡定,但钟茂却纳闷得很,问了一嘴秦斓, 才知道可能是因为宋子义。
钟茂有点愣, 他不太相信, 嘀咕道:“宋子义不是姜宜幼儿园的同学吗?”
怎么生气还能生气到幼儿园同学的份上?
毕竟幼儿园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甚至幼儿园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秦斓心平气和道:“你不知道?”
“他一向平等地讨厌姜宜身边所有人。”
对于姜宜身边出现的人,陆黎一心秉持的众生平等的态度——都他妈一样讨厌。
没一个例外。
管他是幼儿园还是小学初中。
钟茂:“……”
好像也是。
任谁在姜宜身边黏得紧,陆黎都烦得很。
他咽了咽口水, 忽然觉得自己每天能跟姜宜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也真的不容易, 并觉得自己这些天要好好地在姜宜家降低存在感。
于是姜宜发现一整天, 身边的一行人都半死不活的。
应卓翰失魂落魄, 钟茂安静如鸡, 陆黎就更不用说, 这天对来他说就没一件好事,脸色也是臭得理解。
姜宜悄悄问程晁知不知道原因,程晁微微一笑,说只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开学而已。
姜宜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稍稍提着一颗心。
放学回去后, 钟茂跟着姜宜回家, 争取火速解决自己, 降低存在感, 于是回到姜宜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澡。
争取早点洗澡早点躺尸。
钟茂在洗澡那会,房间里就只剩下姜宜和陆黎两个人。
陆黎半仰着头,他玩着姜宜的手低声道:“我不喜欢宋子义。”
姜宜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陆黎没说话, 他盯着天花板的灯饰, 好一会才声音闷声道:“你不知道。”
姜宜根本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宋子义。
姜宜永远觉得他跟小时候的Arno一样, 霸道蛮横,对他身边出现的人不讲道理,一直固执地坚持着他们天下第一好这件事。
所以姜宜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宋子义。
姜宜认真道:“我知道。”
陆黎稍稍直了身,他盯着姜宜道:“那你说我为什么不喜欢宋子义。”
姜宜严肃道:“因为小时候在幼儿园我送给宋子义两个水彩笔。”
他严肃地补充道:“而且他到现在还没用。”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小时候的Arno记仇程度。
连鸡都逃不过记仇的Arno,更不用提收了他两盒水彩笔的宋子义了。
陆黎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姜宜说的话还是宋子义偷偷摸摸收了那么多年的水彩笔没用。
姜宜拍了拍他脑袋:“明天买给你。”
“买大的,买一百二十四色的。”
陆黎:“……”
他没忍住,拽着姜宜就在姜宜脖子上愤愤咬了一口。
说是咬,但顶多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连深一点的印记都没敢留下。
姜宜却习以为常,偏头避了避,觉得对方跟小时候一样是在玩闹,还伸手将肩膀上的脑袋推了推。
陆黎没起开,而是带着点不甘心在姜宜的喉结上咬了一口。
然后就被姜宜踹下了床。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陆黎懵然,门口洗完澡推开门的钟茂也懵然。
钟茂望着坐在地板上的陆黎,小心翼翼道:“陆哥,你晚上也要睡地板吗?”
陆黎:“……”
钟茂纠结委婉道:“陆哥,这块地就这么大,你要睡,我估计要挤床底了。”
床上的姜宜耳朵有点红,他喉咙动了动,喉结也跟着上下动了动,泛着点被咬出来的粉。
他觉得有点古怪。
明明从小就被陆黎咬到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被陆黎咬着喉结,反应会变得那么大,简直是不假思索地就将陆黎一脚踹到下床。
姜宜红着耳朵,他强装镇定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想把那种奇怪地感觉给赶跑,却没想到微凉的手掌一碰到喉结,喉结就忍不住动了动。
陆黎坐在地板上,迟疑地想着他该不是把姜宜咬坏了吧?
他重新回到床上,掰着姜宜的手,紧张道:“给我看看。”
姜宜闷头拍开陆黎的手,然后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闷声道:“我去洗澡了。”
陆黎只能眼睁睁望着姜宜拎着睡衣了,拉开房间门匆匆走了出去。
姜宜很少会这样莫名其妙地不理他,闷头就往前走,一般只出现在生气的时候。
钟茂嘶了一下,他扭头道:“陆哥,你干什么了?”
陆黎面无表情:“关你屁事。”
“闭眼睡你的觉。”
“再不睡老子连人带被子给你塞到床底去。”
钟茂:“……”
他安详地躺在地板上,安详地拉开被子,安详地看着陆黎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然后脸色古怪问他:“你之前那个小甜甜——”
钟茂安详道:“怎么了?”
陆黎憋出了句:“他会莫名其妙生气吗?”
钟茂继续安详道:“会啊。”
陆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生气吗?”
钟茂:“知道。”
陆黎:“为什么?”
钟茂安详的面容堪称祥和道:“因为我不买他茶叶。”
“所以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生气。”
陆黎:“……”
他神色复杂道:“你还是睡觉吧。”
钟茂:“好嘞哥,给您闭眼了。”
姜宜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纠结地微微仰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喉结没有什么异常后,他才心有余悸地稍稍放了心。
刚才陆黎咬着他的喉结的感觉陌生而奇怪,甚至让人有点适应不了的害怕,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姜宜这次洗澡洗得有点久。
陆黎在浴室门口徘徊了着,敲了三次的门,问姜宜在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