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大哥。”他战战兢兢说,“今日不是没有武科吗?”
谢深玄:“……”
诸野:“……”
好家伙,感情这小子是看了学表,知道今日没有诸野的武科,这才——
等等。
谢深玄疑惑看向诸野。
“诸大人。”谢深玄也问,“今日不是没有武科吗?”
诸野:“……”
谢深玄:“不对,没有武科,你来太学干嘛?”
诸野:“……”
谢深玄:“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诸野微微挑眉,总算难以按捺心中那不可压抑的莫名恼怒,先狠狠瞪裴麟一眼,这才板着脸冷淡回应谢深玄,道:“有问题吗?”
谢深玄果真立即改了口,匆匆摇头:“没有没有。”
诸野又问:“有什么意见?”
谢深玄:“……不敢有意见。”
诸野这才拍了拍裴麟的肩,裴麟的瞌睡一瞬清醒了大半,他挺直脊背坐得极其端正,再毫不犹豫拿起面前的书,用全班最大声的音量,高声朗诵。
“南有呃……叉木!叉……叉叉累之!乐只君子!福叉……呃叉之……”
裴麟心虚了。
谢深玄心绞痛了。
怎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有人文盲都这么理直气壮啊!
……
制止了裴麟过分文盲的行为后,谢深玄深深吸了口气,问:“有人知道洛志极去哪儿了吗?”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洛志极大概是去搞什么奇怪的迷信活动了,可谁也不知道洛志极到底去了那个寺庙。
毕竟京城的宗教与寺庙那么多,而他可能在其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
谢深玄不由又叹了口气。
“你们如果看到洛志极,记得叫他来见我。”谢深玄说,“我有话要和他——”
诸野略退了几步,忽而朝外出去了。
谢深玄的话语顿时僵在了口中。
等等,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诸野怎么出去了?
不会又偷偷记什么东西去了吧?!
谢深玄心神俱疲。
不想上课了。
学生不来,还要被人打小报告。
他能不能现在就辞官回家啊?!
经过一早上和文盲学生互相的痛苦折磨,到中午时,谢深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了万般放空的佛系时间,甚至想问问洛志极到底和哪个寺庙比较熟,他也想出家。
伍正年也在谢深玄的书斋内,他特意搬来了自己过分养生清淡的饭菜,再泡上一大壶黑乎乎的不知名药茶,一面安慰谢深玄:“哎呀,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谢深玄不想说话。
小宋从家中带了饭菜来,可过了一早上,饭菜大多都已有些凉了,谢深玄又没有胃口,伍正年倒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便道:“深玄,我听说学生现在的饭菜,都是你从家中带来的?”
谢深玄一顿,终于提起了些精神,问伍正年:“天气太冷,带过来的饭菜大多都凉透了,伍兄,往后能不能让小宋带些食材过来,劳烦太学内的厨房帮忙料理。”
“呃……厨房的事……”伍正年略显得有些尴尬,道,“我今日去问一问。”
“实在不行,借厨房用用也可以。”谢深玄又道,“我们可以自己带厨娘过来。”
伍正年一怔,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谢深玄会这么说。
“别人教书,只教书,其余什么都不管。”伍正年颇为感慨,“你怎么连学生吃什么都管上了。”
谢深玄笑了笑,随口道:“我天生爱管闲事。”
他方说完这句话,离开已久的诸野,忽而便无声无息地进来了。
谢深玄立即闭了嘴。
他不敢去问诸野究竟去了何处,也不想关心诸野到底做了什么,反倒是伍正年极其热情,问:“诸大人,吃过饭了吗?”
诸野:“……”
谢深玄:“……”
伍正年:“哎呀,二位的感情,看起来好像变得更好了呢!”
谢深玄:“……”
好个头啊!
诸野怎么这么可怕啊!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更没有胃口了。
伍正年细嚼慢咽吃完了饭,收拾好碗筷,道:“二位大人,我该回去午休了。”
谢深玄:“……”
伍正年站起身,还要劝他们一道午休:“该睡觉时就睡觉,一觉醒来精神好。”
谢深玄:“……你不要说了。”
伍正年:“谢兄,你身体这么不好,还是要多多午睡,好好养生——”
他甚至来不及说完这句话,这书斋的门突然砰地一响,还在发懵的洛志极被人一把丢进了书斋内来,撞了两把椅子,不知所措看向谢深玄。
谢深玄一愣,问:“洛志极?你怎么过来了?”
洛志极:“……我也不知道啊!”
洛志极身后又跟着进来一人,道:“大人,人抓来了。”
诸野微微颔首。
“这小子跑去玄天观了,搁那儿听老道士讲经呢。”那人万般无言,“他还赶场,我过去的时候,他着急要去报国寺,准备听下一场。”
谢深玄:“……”
谢深玄仔细看了看这人的衣着打扮。
常服,但腰后挂着玄影卫的佩刀,看起来应该是诸野的下属。
所以诸野刚刚突然离开,是让人去找洛志极了?
谢深玄皱起眉,只觉得此事微妙,而他一时心情复杂,便不由抿紧了唇,沉默着看向此人。
那人这时才想起来介绍,毫不犹豫扭过头,看向谢深玄,道:“谢大人,伍大人,在下玄影卫指挥同知唐练。”
谢深玄又看向此人的头顶,哪儿果然飘着两行字。
「这就是传闻中的该死谢深玄吗?」
「不要张嘴,千万不要张嘴。」
谢深玄:“……”
谢深玄深吸了口气,还是开了口。
“诸大人。”谢深玄挑起眉,说,“真不是我有意挑刺,可您这不是在公器私用吗?”
诸野:“?”
诸野像是被谢深玄一句话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