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看着盘中的美食,咽下无数口水,竭力与自己的食欲对抗。
而在赵玉光身侧,陆停晖正在奋力吃饭,别人赏景,他没兴趣,别人游湖,他也没兴趣,今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将目光从食物上移开,仿佛在这世上,除了吃,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快乐了。
好怪。
每一个学生性格都好怪。
谢深玄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小声让小宋去将他们带来的其余吃食都搬过来,裴麟自告奋勇要帮忙,又硬拽着赵玉光一块去了,说是赵玉光需要运动,这是个好机会。
剩下几人在此处等了一会儿,谢深玄忽而瞥见一名玄影卫正匆匆朝此处而来,他不由便又朝那边看了过去。
谢深玄不认识这名玄影卫,此人显然也不是来寻他的,可就算如此,那人在看见谢深玄时,头上还是猛地蹿出那句感慨,是玄影卫中所有人都会那么想的一致台词。
「是那个该死的谢深玄!」
谢深玄:“……”
不是,这玄影卫到底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玄影卫内好像每一个人,都要在他的名字前加上“该死的”这三个字。
玄影卫绕至亭外,顿住脚步,同众人一揖,而后便看向诸野,显然是寻他们指挥使有事。
诸野匆匆起身,到外头同那玄影卫说了几句话,又重新绕回来,走到谢深玄身边,低声道:“皇上来了。”
谢深玄立即抬眸,先朝那画舫瞥了一眼,再看向诸野,问:“在画舫上?”
诸野点头。
谢深玄:“我们……要过去吗?”
“皇上让我过去一趟。”诸野说,“也许与严侍郎之事有关。”
谢深玄:“……”
很好,他刚刚搞的事,现在便有了结果,而皇上最不喜朝中官员擅作威福,严斯玉是犯了大忌,又正好撞在皇上面前,怕是免不了要受责罚了。
诸野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此事你莫要对外宣扬。”
谢深玄一愣:“宣扬?”
“你当时是在故意挑唆。”诸野说,“严斯玉很快就会回过神的。”
谢深玄反倒是对他眨了眨眼,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道:“挑唆?我何时挑唆了?”
诸野:“你……”
“我说得又没有错。”谢深玄道,“我是真的想与你一道放风筝。”
诸野:“……”
诸野微微一顿,将他所有想说的话都一股脑咽了回去,更慌忙垂首,匆匆收回目光。
谢深玄又问:“那我与伍正年……”
诸野:“皇上不想见你。”
谢深玄了然点头:“他偷溜出宫,当然不想见我。”
诸野:“我先过去了。”
谢深玄摆摆手:“去吧去吧。”
诸野匆忙回身,带着那名玄影卫,急匆匆便离开了此处。
谢深玄本没有多想,可回过身时,却发觉伍正年笑吟吟看着他,见他看来,才颇为意味深长地冒出了一句话。
“看来今日天气太热。”伍正年暗示道,“诸大人怎么连耳尖都红了。”
谢深玄全然没有听出伍正年的话外之意,竟还跟着点了点头,说:“诸野是有些怕热。”
伍正年:“……”
伍正年心情复杂。
他看了看身边闹得正欢的学生们,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坐到了谢深玄身边来,好奇询问:“谢兄,我听闻你与诸大人少年相识,还是同乡?”
谢深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同乡。”
伍正年又好奇问:“是邻居,还是远亲?”
“都不是。”谢深玄说,“他住在我家里。”
伍正年:“哦!”
伍正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朝中早有传言,说诸野是流民出身,得了谢家举荐,这才进了长宁军。
这等低贱出身,在历代玄影卫指挥使中绝无仅有,却始终未得证实,谢家不会随意往外说,也没有人敢去问诸野,皇上虽知内情,可诸野是他心腹,他当然不会对外过多宣扬,于是这等猜测便始终只在私下流传,至多是有人编排诸野时,才会拿出来提一提。
伍正年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离这等朝中绝密这么近。
伍正年正想继续往下追问,却又看见一人匆匆朝此处而来,他便先停了停,道:“那是什么人?”
谢深玄便也跟着朝那边看去,他看那人衣着,有些像是那些花船画舫的船家,面上神色匆匆,也不知是有何要事,伍正年方叫住他,那人便已紧张万分道:“小人想见一见谢大人。”
谢深玄很是惊讶:“见我?”
“包船的贵人……令小人来传话。”那船夫紧张万分,支支吾吾道,“有……有要事想同谢大人说一说。”
谢深玄初以为此人所说的,是偷溜出宫游玩的皇上,可若是皇上有话想同他说,应该派玄影卫来,而不是让船夫来传话。
谢深玄难免心有警惕,问:“你说的贵人,是谁?”
“小人也不知道。”船夫紧张抬眼看了看谢深玄,见这位谢大人年轻清俊,又生得好看,略微缓了些心神,说话也顺畅了不少,道,“他只说此事与京中的花农有关,大人您一定会很有兴趣。”
谢深玄:“……花农?”
他微微一怔,而后便想起前些年时,他好像的确听说过与花农有关的事情。
这京中除了这花朝踏青之外,另有几个节日,均已赏花为庆,也有装点花车的习俗。
若照前朝的习惯,牡丹花开前后,宫中还有百花宴,百官均要向圣上呈献牡丹,若能献上名贵花王,自有重赏,这等恶习之下,朝臣之中都难免争夺,更是不知有多少花农为此而家破人亡。
至本朝,百花宴已废除了,也不许如前朝般过分装饰花车花船,可这等事,私下难以禁止,谢深玄初入朝时听说过一次,也去查过缘由,到最后却不了了之,而今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