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还说这临江楼有两个价码,直接去临江楼中是一个价,令他们提前准备则是另一个价格,后者可见得不少天南地北的美味,却要价不菲,若是吃俸禄的寻常官员,应当是去不起的。
对,哪怕诸野的俸禄极高,远超朝中绝大多数官员,可对他而言,这样去临江楼享乐,仍旧算是有些奢侈,可对谢深玄而言……显然就不是了。
诸野头一回觉得自己见识浅薄,哪怕已在谢家住了那么多年,很清楚谢家家财丰厚,他却仍旧莫名觉得紧张。
这感觉就好像……好像……
在吃谢深玄的软饭。
他脑中猛地冒出唐练所说的话,莫名被这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却又觉得……唐练所说的话,好像的确很符合他与谢深玄之间的关系。
他现在住在谢家,还要让谢深玄请客吃饭,而若是他真与谢深玄在一起了,谢深玄肯定不会要他的俸禄,也用不着他那么丁点的俸禄来贴补家用,那些钱照旧留着由他自己开销,谢深玄绝不会动他分毫。
那他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吗?
诸野被自己的想法所惊,可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或是借口,只要他喜欢谢深玄,他最后要与谢深玄在一起……那他就得老老实实吃谢深玄的软饭。
诸野:“……”
诸野沉默了。
谢深玄不知诸野为何不说话,他只是皱着眉,继续问诸野:“你可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诸野:“我……”
谢深玄实在嘴快,下意识便抢在诸野开口之前说了话,道:“与以前一样?”
诸野:“……”
“若是一样便好办一些。”谢深玄笑了笑,说,“我还记得。”
诸野微微一怔,脑内关于方才的软饭推论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谢深玄而今所说的话——哪怕两人分隔多年,已有许久未曾见面,谢深玄却连他喜欢什么都记得。
他心跳微促,面上却还强装着镇定,冷静点了点头,谢深玄又问:“若还有多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回去之后,也记得告诉高伯一声。”
诸野:“……嗯。”
谢深玄却稍稍一顿,想了片刻,忍不住又道:“你还是告诉我吧。”
诸野:“……”
“分隔多年,这些年你有什么变化,我倒是全部都不知道。”谢深玄蹙眉,道,“既然你这段时日住在我家中,那去太学需要带饭时,总也得给你带上一份。”
诸野:“……”
谢深玄:“你先同我说一说,待会儿回去后,我再告诉厨娘。”
诸野:“……”
诸野说不出话。
什么软饭,什么丢人。
都随他去吧。
他脑内,只记得谢深玄所说的最后那几句话了。
谢深玄关心他,谢深玄想知道他的饮食喜好,想将这种事记在心中。
此事他当然颇为理解,他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如此去做,只要谢深玄对他好,夸赞他,他便总忍不住想要将此事记在心中,而若是恰好这时候谢深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谢深玄忽而愤愤骂道:“太学之事,果然还是皇上太过分了。”
诸野:“……”
谢深玄请诸野扶他上马,方才爬上马背,又忍不住道:“他所为之事,不就是要这太学沦为严端林之流的私学吗?”
诸野想为皇上解释,可仔细想想,若不是因为皇上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那今日他本可以与谢深玄在临江楼内品茶赏景,而后一道骑马归家,说不出美好快活,哪儿用得着在此时进宫,闹得他兴致全无。
从此处来说,那的确是皇上的过错,谢深玄骂得虽然是公事,倒也算是在私事上位诸野出了气,诸野觉得,谢深玄骂得没有错。
对,谢深玄就是不会错的。
诸野牵着谢深玄那匹马的缰绳,引二人朝宫中而去,谢深玄又皱着眉,小声抱怨,道:“若不是因为他,今日我与你,应当已在临江楼中了。”
诸野:“……”
诸野想,谢深玄不仅没有错,谢深玄好像还很想与他共度这一晚上。
他更加难抑心中欣喜,沉着脸同谢深玄点头,一面却又忍不住摸向怀中,拿出了那本小册子。
谢深玄微微一僵,而后不可置信般睁大双眼,看向诸野,道:“你……诸大人,不是吧?”
诸野:“……”
谢深玄:“你我都已和好了,你还要记我的坏话?”
诸野:“……”
谢深玄:“不行,你们玄影卫真奇怪,你将册子收起来。”
诸野:“……”
诸野冷着脸飞速写了几个字,还摆着一副义正言辞般的模样,道:“皇上既让我盯着你——”
谢深玄咬牙:“又是他。”
诸野:“……深玄,谨言慎行。”
谢深玄冷哼,道:“这句话就你听见了,难道你真要去皇上面前告发我?”
诸野闭嘴了。
谢深玄越想越气,仔细算来,只觉得今日这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呵。
谢深玄想,竟然全都可以算在皇帝头上。
诸野不敢阻拦谢深玄,只是将那册子贴身藏好,而后方沉默牵着谢深玄那匹马的缰绳,将谢深玄带到了宫门外。
诸野常在宫中进出,哪怕伤后也经常来宫中面圣,守宫门的禁军全都认识他,当然不会过多阻拦,就算他带着谢深玄,他们也只当做是皇上有事要召见谢深玄,才让诸野将谢深玄带进宫来。
他们在宫门处未受阻拦,可到宫中时,便不是如此了。
玄影卫知皇上未下谕令,那哪怕是诸野将谢深玄带进宫来也不行,谢深玄必须在外等候他们通传,诸野便也留在外陪着谢深玄,一面与今日轮值的玄影卫闲聊了几句。
那玄影卫压着声音,低声同诸野道:“诸大人,你们来得恐怕不是时候。”
诸野:“不是时候?”
“皇上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