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秀淡淡地道:“他记没记着我,他对我是不是真心,都跟我无关。”
小青说道:“你就感念他心诚,发发慈悲,让他见一面嘛。”
安秀的回答仍是淡淡的:“难道我与他见的面还少吗?”
小青轻哼:“可是没有一次是以你真正的模样见的!不是宝芝堂的何掌柜,就是贫民区的张大嫂、李大姨,要不就是鸿儒书院的书童小厮!”
安秀微微一笑:“我真正的模样?你是指让许仙看我的蛇身吗?”
小青吓了一跳:“当然不是蛇身原形啦,我说的是人形,就是你现在的模样!你要是拿蛇身给他看,还不把他给吓死啊?”
呵呵,原剧情里,许仙还真的被吓“死”了!
这样想着,安秀摇了摇头:“不,小青,你错了。蛇身,才是我真正的模样。你也说了,他若是见了我真正的模样,只怕会被吓死。”
“你总鼓动我与许仙谈一段情,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若真与许仙相处,为了确保他不会出事,我就得时刻克制着自己不显露出异样。我没法变回蛇,不能舒舒服服地游来游去、盘起来休息,不能吃我爱吃的那些东西,冬天的时候还要扛住冬眠的困意。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桎梏,你愿意吗?”
小青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那样子实在是太难受啦,一直做人有什么意思?累了当然也是要变回蛇,那样才自由自在、舒舒坦坦嘛!”
安秀继续说道:“还有,与人类谈情,与人类朝夕相伴,就得入乡随俗,他们的节日我们也得过。比如端午喝雄黄酒,比如新年去寺庙烧香拜佛。为了一段情,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你愿意吗?”
小青顿时脸色苍白:“不愿意,当然不愿意!我要活着,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我才不要死呢。”
安秀笑道:“这就对了!所以小青,你还想要我跟许仙谈情吗?你还想要自己去找个俊俏的郎君玩吗?”
小青被安秀描述的场景吓坏了,自是不敢。只是她还有一个疑惑:“可是姐姐你既然对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为什么却要对他那么好呢?这一路过来,你帮了他太多太多了!”
安秀拎起手中的团扇就敲了一下她的头:“我是对他好吗?我这是对自己好!要不是为了报恩,为了了断前几世的因果,我管他是不是有出息、是不是被人欺负?我扭头就走!”
“别忘了我们的初衷……”
小青拉长嗓子接过她的话:“是,我们的初衷是修炼成仙!摒弃一切,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拖累我们修仙的脚步!”
“一切,都是为了成仙啦!”
安秀微笑着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只是许仙这段时间来虽然长进许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优柔寡断、不能轻易放下的个性还是没能那么容易改变的。
就在李大郎和李许氏兴致勃勃地去市集采购拜访乐善堂陈大夫的礼品时,在家的许仙却是兴致缺缺。他虽然已经决意拜陈大夫为师学医,但心底到底是意难平。
他从床底翻出了书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又一本书籍,轻轻地摸着,眼里满是向往。
姐姐和姐夫都忘了,他原先读的不是医书,而是四书五经啊!
他很怀念在塾学念书的时光。他也能时常回忆起他读书时的满腔热血,他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考取功名,科举进士,入朝为官,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现实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他耳光。
都快二十岁了,他却连个童生都没能考上!
虽然“何掌柜”说起过这与袁秀才不肯教他应试的技巧有关,但是只是一个小小童生啊,他都考不过,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在读书上的天份来。
很可能,他真的只会死读书。他再读下去,只会拖累了姐姐和姐夫!
而学医,却是给他带来了好名声,能拜到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师傅,将来能拥有一份有着稳定收入的工作,能独当一面不说,还能反哺姐姐和姐夫,让一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这样,才不枉姐姐和姐夫这些年来对他的养育之恩啊。
所以,许仙从来没有向李许氏和李大郎说过他的真实想法。李许氏他们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许仙是喜欢学医的,想要做大夫的。
一直在暗中观察许仙的安秀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崽,可真难养!
她现在倒不是原身白素贞似的恋爱脑了,但却成了养孩子的老母亲了!
不过,至少比起上一个世纪的织女那还是要容易很多的。安秀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
你优柔寡断是吧,你话闷心里不肯说是吧?那我就找机会推你一把,让你做出真正的决断!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李大郎所在的五谷丰粮铺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县衙的主簿、典史和书吏,他们颐指气使,拿这拿那,极其嚣张。
粮铺东家也在,可一向体面的东家在他们面前也只得换了副面容,语气极其谦卑地陪着笑,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可是主簿几个不但半点都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搜刮东西。终于,李大郎见典史满面红光地取下了放在柜台最上方的玉制貔貅——那是东家平日里最宝贝的东西,价值不菲时,实在忍不住了,动手将它取了回来。
这下糟糕了!
主簿几人火冒三丈,当场捏造了一大堆“妨碍公务”“不敬官吏”等罪名,要将李大郎拿下问罪。即便东家转头将玉制貔貅送上,恳请他们放过李大郎,仍是没有用。
典史恶狠狠地瞪着李大郎,不怀好意地笑道:“想让我们放过他?不把事情捅到县太爷那边去?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