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一遍。
金发青年坐得端正笔直,涣散的眼眸无法聚焦,被微垂的眼睫遮住后,丝毫情绪不露。
他依旧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连喝水都拯救不了沙哑的嗓音,听着令人心中格外酸涩。
“我不想让其他人再为这个事情担心了。”青年轻淡的话语回荡在室内,“他们……都很忙,不应该天天为我操心。”
“实在不行……”他皱了皱眉,细密的眼睫轻微翕动了两下,似乎在思考怎么权衡,“你们随便给我开点止疼药吧。”
确实,医生们通过之前的记录,了解到了松江珣也刚因发烧住院的事情。
免疫系统带来的损伤不可逆,三天两头跑医院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对病人,还是对家属都是一种折磨。
医生欲言又止:“可生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松江先生,你说你有经验,那么这是多久之前就出现的病症了?”
松江时雨立马开始头脑风暴,这种东西必须有经验多次才能证明,不然就一两次,医生肯定觉得参数太少。
那就往大里说?反正他也死不了!
至于看不清,好像也能串进去。
在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的玩家,很快就选好了在哪个节点给自己加戏。
“唔……”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就见金发青年缓缓缩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
他眼睛里的雾依旧没有散去,反倒多了几分愁思和痛苦。
“很久了吧。”他轻轻地道,“我印象里……应该是在九年前。”
似乎是在一场光和热混杂的剧烈烟火中,有个冷冰冰的黑发青年躺倒在他的怀里,冷和热的感觉一并翻涌着,仿佛将五脏六腑都扭曲、融化。
松江珣也攥着的双手愈发收紧,连右臂上新包扎好的伤口都有了崩裂的迹象。
才清晰了一瞬的画面又变得模糊,再转头,便是他孤身一人站在盥洗池前面,看着池中的鲜血。
鲜红色的血像是怪物一样顺着他的指尖上爬,晕眩感逐渐向上蔓延,仿佛天旋地转,让他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所以……那就不看吧。
“咳咳,那时候我还以为是绝症,结果去医院也是查不出来结果。”
松江珣也轻咳了几声,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我本来见血就会晕眩,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突发视觉障碍吧。”
“……”
众人沉默地听着。
九年,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
明明是他身患重疾,金发青年此刻倒是很淡然,还反过来安慰医生。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既然这样都活了九年,那么剩下的时间,自然我也会好好珍惜的。”
医生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我们会考虑的……松江先生,你在这再坐一会吧,我们出去看看剩下的几个检查结果。”
“拜托了。”
自知视力有碍的青年没有逞强,他捧着护士递过来的一杯热水,垂眸发呆。
为首的医生推门而出,又猛地后退一步,踩到了后面一人的鞋尖。
“……”
只见诊室的两旁,此时站着几尊雕像。
粉发男人俯下身,一手捂着他怀里茶发女孩的嘴,后者掰着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小侦探难得没有主动凑上去问医生的情况,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室内,蓝眸里满是难过。
金发黑皮的青年侧着头,将下唇咬出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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