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上的一大片淤青。
“抱歉。”他思考了一下,郑重地道歉,“做实验死掉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我不应该说这件事。”
“我们没做实验……”江户川柯南后知后觉,“等下,你不是在住院——?”
“别说了!”灰原哀拽了他一把,打断江户川柯南的话,她问,“你今年几岁了?”
小金毛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一片纠结:“……四岁?五岁?”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啧”了一声。
松江时雨突然放轻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是不是不想陪我了?我听话,你们留下来好不好?”
小侦探下意识捂住胸口:“……”松江哥哥你别卖萌啊!
他是真的很受不了直球!
良心有被戳到。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你稍微等我们一下,我们有些事情要说。”
盘腿坐在床上的男孩眼中流露出不舍,但还是乖巧地道:“那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的门是被锁上的,除了门上用于监视的窗口外,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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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拽着江户川柯南离开了房间,重新沿着走廊探索,这次,他们都有些沉默。
比起从没来过这些地方的江户川柯南,有过多年实验经历的灰原哀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她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复杂的地图,看到了被关押在一起、已经彻底麻木的孩子们,也看到了一群拿着本子神色冷漠的研究员。
“……这是组织的秘密研究所。”灰原哀轻声说,“他们研究的药物,你可以当作是APTX的近似品。”
江户川柯南的脸色很难看,他双手攥拳,咬牙切齿地道:“那群毫无人性的家伙!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尽管现实中组织已经覆灭,但那些无人关注的角落,还有多少尸骨被掩埋在泥土中?又有多少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死掉就可以自由自在了吗?
对实验体来说,或许是真的。
小侦探的眼中燃烧着怒火,但更多的是难过。
他追逐着正义与公平,可它们却从未垂怜松江时雨半分。
灰原哀攥紧了自己的袖子,深呼吸:“你知道松江的过去,刚刚为什么还要提?”
“抱歉。”江户川柯南开口道歉,“我没想到这么早……”
小侦探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当他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松江时雨却待在永远照不到阳光的房间独自承受着疼痛。
这个空间到底想让他们见证什么?又或者改变什么?
——他不觉得这是松江时雨的杰作了。
灰原哀缓缓吐出口气:“就正常相处吧,哪怕什么也改变不了,好歹我们现在能陪陪他。”
连着两次被当作实验体,见面还能对她这个组织帮凶喊“我喜欢你”。
怎么会有这种笨蛋啊!
这要她怎么骂得出口……
等两人交流完现状回到一开始的那个房间,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研究员塞满了并不大的房间,将床上的人围成一圈,针管划过托盘的声音有些尖锐,但怎么也比不过小孩时而发出的抽气声。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浅浅的血腥味。
灰原哀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她被江户川柯南拽着走过去,两人仗着无法接触的身形,站到了最中央。
血从脖颈的针孔处渗了出来,薄薄的肌肤下是脆弱的血管,似乎能看到其中有浑浊的液体在涌流。
男孩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折射出更浅的色彩,单纯的喜悦从他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怯生生的委屈和忍耐。
他甚至还得回应着研究员的回答,描述着自己的感觉。
但在看到两人出现后,他的眼中骤然闪过惊喜,悄悄朝两人绽放出一抹很小的笑来。
这抹笑像是开在了两人的心尖上,扎得江户川柯南无措极了。
灰原哀的眼圈慢慢泛红,她徒劳地想要把旁边人推倒,手却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江户川柯南本想阻止她,但看到松江时雨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也忍不住直接蹦到了研究员脸上,对着他们拳打脚踢。
有一瞬间,一个研究员“嗷”得一声松开了手中的仪器,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小心一点!你不要命了?这种东西摔一个把你卖了都换不到!”
“好像有点漏电。”
“算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把仪器拿去检查一下……”
一行人嘀嘀咕咕地撤了出去,这次没有把门关上,而是默许了里面的人可以离开。
刚才还瘫在床上的松江时雨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你们好厉害!把他们赶出去了!”
“你是笨蛋吗!”灰原哀毫不客气地吼道,下一刻却哽咽着放缓语气,“看到我们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江户川柯南的眼眸里浮现着深深浅浅的难过,他伸手想要擦掉那沾在脖颈上的血点,最终也只能虚虚地碰了碰小孩的脸颊。
“疼不疼?”江户川柯南问出口就后悔了,他连忙咬住唇,“我……抱歉……”
连自己年龄都迷迷糊糊的小孩随手抹掉了血迹,自然地虚空蹭了蹭江户川柯南的手指。
“你们为什么生气啊?”小金毛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如朝阳,甚至还带着些满足的意味,“今天的试剂注射得没以前多,完全不疼的啦。”
江户川柯南的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一般,压抑地喘不过气,他很想扬起嘴角回松江时雨一个笑容,但怎么也做不到。
灰原哀反倒是生气了,她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如果撒谎的话我们就走了!”
松江时雨下意识后缩了一下,他有些无措地道:“我没...不是...只有一点点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