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银的武功,并不算差。
前文说过,他和他哥哥牛有金的资质都还算可以,而且他们也并非是什么懒人;逃出少林后的这些年,两人虽未去涉足江湖,但练功的事儿他们可是没落下。
所谓“金脚大王”和“银脚大王”的称呼,也不是他们自己叫出来的,而是一些打这过风坳处过、自恃会些武功不想交钱、结果被牛氏兄弟给收拾了的江湖杂鱼给他们起的。
当然了,你要说牛有银真强到哪儿去吧……也没有,姑且算是个二流高手吧。
但“二流”终究只是个综合的评价,在打斗这件事情上,能左右胜负的要素是很多的:年龄、经验、体力、内力、战术、意志、运气、还有所学武功的高明与否……都可以模糊掉这种所谓“几流”的界限。
就拿前文举例——像孙亦谐这种人,竟然能在擂台上打赢柳逸空,简直就他妈离谱,但事实就是事实。
因此,雷不忌这场架,也并没有稳吃对手的说法。
“二寨主,让这黑厮瞧瞧你的厉害!”
“二寨主英明神武,定是三两下就能收拾掉这小子!”
这还没开打呢,演武场周围那帮山贼喽啰就已经开始鼓噪了。
他们喊的那几句,也无非就是些拍自己老大马屁的废话,但凡有一个带头喊了,其他人就觉得自己不喊好像亏了一样。
对此,牛有银也没当回事儿,他也清楚,有些话听着是顺耳,但其实没屁用,你若将这种话当真了,反而会给自己增加压力。
“嗯?”就在牛有银跟手下们有说有笑的做着热身运动时,忽然,他注意到了一个情况……
此刻,在擂台的另一侧,黄东来正在雷不忌的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而且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他这边指指点点的,并有意无意的露出了些许猥琐的笑容。
这一幕他要是没看见也就算了,但看见了,他心里可就得犯嘀咕了……
“怎么回事?他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这黄门的小子是暗器和使毒的行家,难道他准备在我跟雷不忌比武的时候做什么手脚?”
他正琢磨着呢,对面的雷不忌已和黄东来结束了交流,并大步流星地行到了这演武场中间的擂台上,冲着他来了句:“二寨主,我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嗯……”牛有银沉吟了一声,犹豫了两秒后,便也走了过去。
这一刻,现场的气氛越发火热起来,那些山贼喽啰们纷纷都在给二寨主呐喊助威,只有那牛有金站在台边默不作声,因为他明白……即便只是少年英雄会上的第八,也绝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请。”雷不忌抱拳拱手。
“请。”牛有银也回了一礼。
这场切磋没有裁判,两声“请”说完了,双方便算是开打。
他们交手的这个地方,说是“演武场”,实际上就是块比较大的空地,地面上撒着层黄沙,场地中间则用沙包和石块垒出一个圆形的范围,这便算是擂台了。
这种台有个好处,因为和地面没有高低差,所以也不存在“掉下台算输”的说法。
两人摆好架势后,都没有先动,似乎都想稍微观察试探一下对手。
然,他们还没动,黄东来倒是先动了。
他也没干嘛,就是在擂台边上随手捡起了一块垒放在那儿的石头,拿在手上玩儿似的轻轻抛了抛,同时还朝牛有银投去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牛有银本来就对他有所忌惮,一直用余光在注意他,如今他这动作一出来,牛有银登时变得十分紧张,在那一个短短的瞬间把注意力完全放到了黄东来的身上。
也就是在这一瞬,雷不忌抓准机会,垫步而上,冲着对方的肩膀就是一拳。
牛有银正站那儿分神呢,再加上雷不忌的出手奇快,就算他不分神都未必能闪过,于是他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肩上一痛,牛有银心里那火儿可就上来了,他一边暗骂那黄东来可恶,一边开始变式反击。
但见,他乘势将身体向着中拳的那一侧回旋起来,边卸掉攻击的力道,边在回转中朝后一仰,单手撑地,双脚横空。
霎时,牛有银的两条腿在半空挫出重重虚影,仿佛由二化四,掩出一片劲风。
这禅门的上乘武功,招式上大多都经过千锤百炼,很少会有破绽,以雷不忌的武学修为,想要用技巧破解这“金刚腿”还是有难度的,所以他只能正面硬撼。
可常言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按普通人的标准来说,腿的力量通常在拳的两倍以上,以拳对腿肯定是要吃亏的。
所以在这一轮对招之中,雷不忌虽是抢攻得手,但很快又被击退了回来。
“喝!”重整态势后,雷不忌轻喝一声,像是弹簧一般以腰部发力,将架势放低,重新杀上。
这一回,他用上了一式“八步赶蝉”的轻功步法,先虚晃一步,再接几次翻腾疾跃,接二连三地使出了几次假动作,随即再脚尖猛踏,缩地而至,看这阵势,他是要以贴身战来限制对方腿法的威力。
牛有银作为一个擅长腿上功夫的人,轻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见了这番阵仗,也不慌乱,先是脚跟发力,拔身后撤,不让对方把距离进一步拉近,随后又把另一只脚的脚尖朝下斜送,准备挑起地上的黄沙去蒙对方的眼。
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在他视线与雷不忌的身影呈一条直线的那个方向上,黄东来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这个位置,牛有银就算想不注意都不行……
所以他又“很巧的”刚好看到黄东来在那儿一脸阴笑地盯着他,并将手伸到衣襟里面去好似在掏什么东西。
“他是不是要用淬了毒的暗器来丢我?”这个念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