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贼者,盗天之贼!
林平之开辟的功体己道法有盗天之状,而鸿钧老祖以身合道,才是真正的盗天之法。
封神世界本为虚空自行演化的世界,天道随天地生成而孕育。统领万物之规则,运转万象更新,有灵性而无灵智。
而鸿钧老祖以身合道,用自己的意志取代天道灵性。一旦功成,“均衡”意识为主的天道,便会化为以他的意志为主的鸿钧天道。
这正是周天神圣难以接受之事。
一个有灵智的天道,还能否至公无私?
一个修行者化生的天道,焉知某一日进无所进时,不会为了进境,将万灵化为进步的资粮。
这绝非是杞人忧天。
对任何大能者而言,头上出现一个以身合道者,本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若是自家功果,自行开辟世界化生天道,也就罢了。可这原本是一个自由世界,忽然有人要踩上他们头顶,换谁能忍受。
修行者苦功修持,归根结底只为争命。
但求我命由我不由天。
要进步,要成道,要超脱,要炼就天地灭而我不灭的大神通。
若有人成了天,我命还如何由我?
有灵智的天道,会允许他人超脱出去么?
况且鸿钧还有前科,传下炼气士元神寄托天道的成圣之法,自己却暗暗以身合道,分明是变相的奴役成圣者。
已有东方三圣为前车之鉴,由不得他们不心生警惕。
未合道之前,就已如此,合道之后,难保他不会生出更狠的想法。
谁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他的慈悲?
有鉴于此,周天神圣都决定早做打算。
“老子道兄所言甚是,绝不能让鸿钧老祖彻底合道。他若功成,我等日后便如那瓮中之鳖,纵有万般手段也脱不出这牢笼。”有一手挽拂尘的神圣肃然说道。
“当年他在紫霄宫传道,吾辈都受他恩情,视他为大道祖师,想不到……这炼气士之路,竟是他撒下的鱼钩!”
有神圣愤慨万千。
“好一个鸿钧老祖,只怕从传道开始就在布局了。”有一紫色道袍,头戴金鱼冠的道者叹道。
“歹毒,实在歹毒!想不到正法之后竟是包藏祸心。我辈苦功煎熬日夜不改,便是为了这元神寄托天道的混元大罗之位,谁料我等每一次进步,都是在不断靠近他撒下的钩!”
有道者心生后怕。
忽有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道:“这何尝不是他的高明之处!所传皆是正确无误之法。他若不以身合道,谁能辩他忠奸?”
当年若非吾早已从山河社稷图中,领悟开辟世界之法,同样也落入他彀中。西方二位道兄,平心道兄,想必当年也未发现不对吧?”
一言出,被点名的几位纷纷颌首。
“娘娘所言甚是!”
“女娲道兄此言无差。”
“……”
女娲娘娘!
林平之心头一动,寻声看去,只见其容貌端丽,国色天姿,真个芯宫仙子下世,月殿嫦娥临凡。
不由暗道:“果然仙姿绰约,无怪殷受见一圣像也会生淫心。却也是放荡无端之辈,不知死活。似这等至高神圣,也敢吟诗亵渎!”
他前世也常听些阴谋论,说殷受是被西方圣人迷惑了神智才作出提淫诗之事,其实仔细一想,根本不成道理。
三教封神,定在商周,殷商灭国周代成汤,乃是圣人前定之事。
更是天道定数。
女娲宫上香只是封神开局的引子,纵然没有女娲宫上香,也会有其他事引发。
西方圣人冒这种大不违,去作得罪女娲娘娘之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明知道什么也不做,封神都会开始,殷商都会灭国,傻子才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厢却有一身着朱红道袍,身材矮小的神圣道:“诸位道兄准备如何去作?我等天地生成之辈,未遁除天数,随天道而灭,诸位道兄欲铲除鸿钧老祖吾也支持,只是万一打崩了天道……”
他脸色忧虑,语气也凝重无比。
这位正是之前上重天前,在地水火风中回眸望的那位。
他听了连山解释,知道天道陨灭,自己等人也有陨灭之危,故而心怀忧虑。
“无华道兄放心,我等定不会置诸位道兄安危于不顾。”通天教主朗声道。
心里却不由暗叹:“修行之人要一往无前当断则断,无华道兄如此迟疑不决畏惧生死,只怕成道艰难。”
听他说完,无华道人似乎松了口气。
通天教主又看向林平之道:“剑痴道兄,你斩了鸿钧老祖数条道果,不知眼下情势如何?”
唰!
唰!
周天神圣的视线又纷纷落到林平之身上。
林平之轻笑道:“不是数条,是十四条,如今鸿钧老祖想必已经元气大伤。我等正该趁热打铁,将他打出天道之境,一起围杀了他。”
嘶!
列位神圣难掩惊色。
十四条!
竟斩了十四条天道之数!
“道兄能以一己之力斩其十四道,想必未尝不能直接将鸿钧老祖斩杀于天道之境吧?”准提道人当即露出叹服之色,话中之意,却不无试探。
林平之恍若未觉摇头道:“道兄缪也!我若有此能,何须立于天道之境外,早已杀将进去。”
“那……这?”准提好似满脸不解,众神圣亦湖涂不明。
林平之道:“吾只有那一剑之能,乃是成道至今一直酝酿未发的一剑。要再出那一剑,少说还得数百年酝酿才行。”
老子闻言,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那吾等也只能另作商议,看看由哪些道兄出手!”
他将目光投向林平之又道:“剑痴道兄吾等一众只有你与鸿钧老祖交过手,由你安排最为合适!”
“老子道兄所言甚是!”
周天神圣纷纷同意。
林平之也不推辞,沉吟片刻道:“众位道兄抬举,那吾也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