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抱怨地道:“为什么选这个鬼地方见面?”
姜望笑了笑:“我说就通过太虚幻境联系,你又不敢。现今在齐国,更是有太多眼睛。这地方我比较熟悉,很安全。”
“又不是你在田安平旁边,你当然没什么不敢。太虚幻境对田安平来说……总之保密性我不放心。我需要对自己负责!”田常即使黑袍裹身,还戴着兜帽,也下意识地往石台角落里站,隐蔽着自己:“你有什么事要急着见我,赶紧说!”
姜望回头看着他,脸上仍然带笑:“以你的智慧,难道想不到?”
田常压着声音、很是不快地道:“我要是有智慧,也不至于被你拿捏得这么死!”
“你的态度不对啊。”姜望收敛了笑容,淡声道:“怎么现在发展得很好,又有什么新的倚仗了吗?”
“算我求你了,我不能消失太久。”田常换了个告饶的语气,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咱们尽快解决。只要我知道的,言无不尽。”
姜望深知此人是一条不能小觑的毒蛇,并不想逼迫过甚,所以也就顺势揭过,直接问道:“乌列是不是田安平杀的?”
田常果然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他不是不能离开即城城域?”
“但是乌列可以去即城。”
至于乌列为什么会去即城……
万灵冻雪就是答案。
乌列追查雷贵妃案那么多年,一旦得知万灵冻雪的线索,再危险的地方,恐怕也得亲自去看一看。
“明白了。”姜望点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留下乌列的尸体?”
“我也不知道。”田常摇了摇头:“但我想,大约有两个可能。”
“哪两个?”
“第一,乌列失踪了有人查,他死了不会有人查。”
乌列这种曾经的青牌神话,一旦失踪,于情于理都会引起调查。而他死去了,尸体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反而不会有人查了……
因为有资格查的人,大概都能猜到凶手在为谁做事。
愿意查、有胆子查的人,不会等到现在才查。
“很合理。”姜望道:“第二个可能呢?”
田常用一种难言的语气说道:“或许是为了给你们线索。”
姜望简直被这句话激得汗毛竖起,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给我们线索?”
“我只是猜想有这个可能,但我想不到原因。”田常叹道:“你觉得田安平的行为如果能够用逻辑来推导,他还会这么疯吗?”
姜望沉默了片刻,说道:“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田安平。”
田常语气唏嘘:“只不过是为了活得更久一点。”
“我的问题问完了。”姜望道。
“那我先走。”田常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又顿住,停下来道:“其实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姜望看着他:“说来听听。”
“十一皇子早先也亲自去过大泽郡,后来偃旗息鼓,应是已经放下这件事了。包括后来九皇子也特意去参与七星谷秘境,却在即城到处找线索……”田常道:“听说你与十一皇子相交莫逆,怎么你竟会违背他的遗愿?”
姜望也是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姜无邪那一次去七星谷,还有这样的原因!
那么那一次田安平突然出现在七星谷,恐怕也不止是为了田家在隐星世界的失利。
在那次相当激烈的秘境争魁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暗涌。果然实力不到的话,有些东西就算在眼前上演,也看不明白。
可惜当时并不清楚,田安平与姜无邪,有没有暗中的交锋。
姜望心中念头急转,嘴里只道:”我尊重十一殿下的遗愿。但林况是为国尽忠之人,他的身后名,不该是‘畏责自尽’。”
田常“哦”了一声,大概是不以为然的。
“姜大人的确是我辈楷模。”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纵身跃下了高崖。
风呼啸,衣猎猎。
而姜望独坐高台许久,终是只有一声叹息。
就算是疯子,也该有疯子的所求……田安平到底想要什么呢?
……
……
从断魂峡出发去楚国,很难规划出一条好的路线。
姜望仍是打算经由牧国,绕行天马原,跨过长河,去云国看看安安,然后再南下入楚——如果当时没有通魔之事发生,那么他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楚国修行才对。
之所以绕远路,而不是直接过星月原,越长河,入南域,当然不是因为顾忌景国或者夏国,主要还是为了看汝成和安安。
通魔之罪洗刷后,他现在大摇大摆穿行景国都没问题,更别说只是从景国眼皮底下走了。
如今景国大举增兵盛国,盛国亦在动员天下兵马。
牧国大军也一支接一支地开进离原城。
眼看着一场霸主国之间的大战,已是避无可避了,但谁也不知道,第一场冲锋的号角,会在哪天吹响。
赵汝成就在离原城,姜望自然免不得担心。
当年的五个结义兄弟,汝成年纪最小,也最懒散娇贵,向来是得几个哥哥照顾的。
如今虽知他是大秦帝裔、血脉尊贵,那时候多是在韬光养晦,却也改不了为他操心的习惯了……
不过姜望的计划仍是失败了。
大战在即,离原城周边早已戒严,根本近前不得。
有心说传个信给五弟,奈何他这位大齐的姜爵爷,名头在牧盛这边实在不好使。并没有谁理会他,还险些引起几拨哨探的猜疑。
在引发更大的麻烦之前,他只好先一步离开。
这样一场两大霸主国正面碰撞的战争,足以影响整个现世的格局。战死个把神临,不值一提。真人之死,大约也只是一笔带过。相对而言,他一个外楼境的修士,简直渺小如尘埃。
除了遥遥一声叹息,什么也做不到。
于是埋头赶路。
这一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