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有消息进来,朋友问他:【几点到?我去接你。】
蒋盛和缓缓收回目光,回朋友:【不用,有车。晚上去找你。】
回了消息,蒋盛和摘下墨镜,换上一副细边眼镜,将笔记本连上电源。
隔了一个过道的隔壁座,洛琪站起来,很快又坐下,他没再看那边,开机看邮件。
洛琪调整好座椅,把刚才拍的照片挑了两张发给裴时霄,告诉他已经出发去苏城。
隔了半小时,裴时霄回过来,只有一句:【不错,拍照技术有进步。】
没像以前那样,问她到了哪,在干什么。
她问:【午睡刚醒?】
裴时霄:【今天没睡,在外面。】
洛琪以为他约了人谈事,【那你忙。】
裴时霄:【嗯,晚上打电话给你。】
洛琪盯着手机若有所思,没再回,继续看那部电影。
随着片尾曲响起,两个多钟头不觉间过去。
关了平板,洛琪无意识向右看了一眼,看到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那是老板的座位,她刚要转过头,已然来不及,蒋盛和先她一步,偏头看过来。
对视的瞬间,洛琪微微惊讶,从没见过戴近视眼镜的蒋盛和,不过听公司女同事花痴过,说老板戴眼镜有多禁欲。
她只感到戴眼镜的蒋盛和眼里没一丝温度,比平常更不近人情。
为了缓解对望的尴尬,蒋盛和并未收回视线,而是大方看她,先打破沉默:“喊我什么事?刚没听清。”
洛琪:“......”
这个时候不能对老板说:我没喊你。
还算淡定,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私事。我们入住的酒店离我家不远,晚上我想回家一趟,提前向您报备一下。”
蒋盛和最不喜欢的就是她每次都称呼‘您’,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让她这么称呼。
他道:“今晚和明天上午是你们自由活动时间,不影响工作不用报备。”
“谢谢蒋总。”
蒋盛和没应,目光落回笔记本屏幕上。
洛琪等老板转过去,这才匆匆收回视线。
提醒自己,右边坐的是老板,没事别转脸!
一路的天气从晴空万里变多云,到了苏城是阴雨天。空气潮湿闷热,绵绵小雨下了半天,两个钟头前才停。
风一吹,树上往下抖落大片水滴。
直到下车,蒋盛和的眼镜也没摘。
一共来了两辆车接站,一辆商务车,一辆越野车。
越野车的司机下来,把车钥匙交给蒋盛和,自己坐到商务车的副驾驶座。
蒋盛和没让任何人跟着,自己驱车先行离开。
居秘书目送越野车开远,对洛琪道:“蒋总见朋友去了,我们自由啦。”
“怎么连保镖也没带。”洛琪随口一说。
居秘书已经习惯:“每次来苏城蒋总都是一个人去见朋友。”连保镖都支开,应该是见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很大可能还是一个女性朋友。
当然,这都是她自己的揣测,没任何根据。
她最喜欢阴雨天逛街,询问洛琪:“先去哪逛?”
洛琪规划路线:“先去我家附近打卡,来苏城不到我家那边不算真的来苏城,白天和晚上的景各有特色,逛完去美食街觅食。”
“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一拍即合。
到酒店办理好入住,洛琪从行李箱找出一条露肩裙子,换下身上的长裤和衬衫,拿出化妆镜补妆。
居秘书和她住一个房间,从洗手间出来,她在里面已经补好妆。
“走,浪里个浪去。”居秘书拎上包,挽着洛琪出门。
“师父你以前不是来苏城出过差?没到处逛逛?”
“没。都是住新区,第一次住闹市区。”以前蒋总见朋友也给她们放假,不过工作团里就她一个女的,不想跑那么远,窝在酒店房间不是刷剧就是跟儿子视频。
从酒店出来,外头路上熙熙攘攘。
除了过年那几天,苏城一年到头都热闹拥挤,旅游旺季更甚。
两人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蒋盛和。
“师父,你天天跟蒋总共事,压力大不大?”
“大呀。”居秘书笑笑,“没见我这么叛逆?都是蒋老板后遗症。谁让工资高呢,压力再大也能忍。不过说句良心话,蒋总在老板里算是顶好的了。就像现在,咱俩能痛痛快快逛街。”
聊天间,她们走到洛琪家附近的沿河步道。
景观灯刚刚亮起,幽绿与暗黄交辉相应,点缀着小河两侧。
洛琪指指前面,“过了石桥,我家就在那个弄堂,靠河边的房子就是我家。”
居秘书看着白墙青瓦房,羡慕不已,她是北方人,从小就向往诗情画意的烟雨江南,尤其这种临水而建的房子,开窗就是风景。
“等你结婚,去你家玩。我小时候做梦都想住这种房子。”
“这个房子适合旅游打卡,真让你住,你住两天可能就受不了。湿气大,家具特别容易生霉,柜子桌子都得垫高。等天凉快,你来我家住几天。”
洛琪拿出手机,“这个地方拍照好看,你站过去,我帮你拍。”
两人边逛边拍照,一圈玩下来,快八点半。
此时,三公里外的高中大门口,蒋盛和将车停在路边,等了一个多小时。
又过去十几分钟,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从学校出来,深色裤子上还有两道没擦干净的粉笔灰。
蒋盛和降下车窗,对着来人揶揄:“你就是把身上涂满粉笔灰,也不能证明你教学水平有多高。”
陆柏声坐上副驾驶,反手拽安全带,“你和秦墨岭两人嘴都这么欠,当初怎么没被你们班主任打死。”
蒋盛和笑,“为人师表,怎么说话呢你。”发动车子。
刚汇入车流就被堵得动弹不得。
蒋盛和左手搭车窗上,单手扶方向盘,偏头瞅着陆柏声,“不是晚自习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