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确实是老板和洛琪。想到裴时霄在电梯间那边,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往大堂退了几步,忙拿手机拍下来,到时给老板留念。
从酒店门口到停车的地方不到二十米。
司机刻意停远,没开到酒店门口接他们。
于蒋盛和而言,这二十米相当于两米那么近。
对洛琪来说,感觉自己走了两万米那么远。
到了车前,蒋盛和给她拉开车门,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
洛琪坐到车上,发现司机和保镖都在,魂才回来,想起来老板在消息里说的是‘我们晚饭没吃’,原来司机和保镖也去吃饭。
蒋盛和收了伞坐上来,她在他怀里时,他的思绪也是乱的。
他面色沉冷,别人看不出异样。
“附近哪家饭店不错?”他问她。
洛琪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迟疑片刻才说出在什么路上,那家饭店所在位置不好找,到了那条路她再具体指路。
蒋盛和帮她平复心情:“去年九月份的事情了吧?这都多久过去了,处理起来还是拖泥带水。”
洛琪默默听着没反驳,她也没料到裴时霄会再找来。
蒋盛和见她沉默,继续道:“以后管理层有职位空缺,你今天的表现,到时怎么当机立断?谁敢把那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你?”
洛琪一听到跟自己职业生涯有关,据理力争:“蒋总,跟您共事这么久,您应该或多或少了解我一点,这件事我承认我处理得欠妥,但工作上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的注意力应该都集中在工作上了,蒋盛和就没再扯下去。
之后的时间,两人各怀心事,各自看窗外。
洛琪正在建设心里的堤坝,原本的防线破了口子,似乎堵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严丝合缝,只能再重新建个堤,多一道防线。
她与他有云泥之别,她只会、也只能将他当老板。
车玻璃上,偶尔映出老板的轮廓。
洛琪微微调整姿势,挡住玻璃,这样只看到她自己的身影。
蒋盛和瞥她,她几乎背对他坐,装作在欣赏车外的夜景。
他拿手机,拍下她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她无意间其实已经对他不一样,就像现在,换成秘书办其他人不敢这么坐。
那家只有苏城本地人知道的饭店,七拐八拐终于到了。
司机停好车,跟保镖两人也下去,老板之前交代,让他们俩一起去吃。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老板身后,比去年在苏城听钢琴演奏会的心情更复杂。
一会吃饭时该说什么?
跟老板真的话不投机。
到了饭店,雨也停了。
酒店楼下,裴时霄还在怔神,烟雾弥漫。蒋盛和牵着洛琪离开后,他连着抽了五支烟,手里刚点着的是第六支。
“滴—滴—”两声鸣笛。
裴时霄抬眸,母亲的车开到了跟前,车窗滑下。
他吐出烟雾:“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裴夫人:“打你电话想跟你说件事,怎么也打不通,除了这里,想不到你还能去哪。”
“你就是抽到明天,什么也改变不了。”
裴时霄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把一支烟抽完,扔了烟头才上车。
“她跟蒋盛和在一起了。”
“什么?”
“洛琪跟蒋盛和在一起了,应该今天下午才在一起。”中午时蒋盛和还没表白,不是下午就是晚上。
裴夫人震惊,“我说呢。你大晚上跑过来。”
洛琪有了新恋情,她如释重负,又替儿子难受。
“还不放弃?”
裴时霄沉默。
裴夫人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不放弃又怎样,洛琪心意已决。
谁都知道,蒋盛和不会娶她,他的家庭不是一般人能嫁进去,他家里也不可能同意。她明知没结果,还是义无反顾选择蒋盛和,宁愿不要婚姻和未来,也不再考虑和儿子复合,已经没什么事也没人能让她再回头。
洛琪不复合的决心,应该与她想要报复丈夫的决心一样。
回不了头。
“妈妈尽了心,你也尽力挽回了,就这样搞吧。”她吩咐司机:“开车。”
裴时霄按着额角,汽车经过的一路,都是他与洛琪的回忆。
“年底我就去上海,我们就不用异地了。”
“等你到了,我们出去吃,我现在不饿。”
“我们明天几点去试婚纱?
“想你了。”
她的每句话,他当时都没及时回应。
再也没机会。
她那么在意工作的人,为了他她愿意去上海。
有电话进来,打断他的回忆。
裴时霄看手机,是崔芃的号码,他没存,但记得尾号。
没接,直接切断。
随后,崔芃的短信进来:【打扰你了。今天你妈妈的秘书找我算账,说我耍心机在餐厅等你,我没有。是我先去的那家餐厅,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算到你会过去。如果真有那个本事,我天天都想偶遇你。】
裴时霄没回复。
裴夫人看看儿子,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他心情不好暂时不想接。
她宽慰两句:“感情没了不要紧,事业不能丢。你感情上输给了蒋盛和,总不能商场上再输得一塌糊涂。”
--
次日晚上,高峰论坛结束,他们坐了晚上的那趟车返程。
洛琪经过一天调整,已经放平心态,昨晚蒋盛和把她揽怀里给她撑伞那幕,她不再多想。
回到北京,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周四那天下午,洛琪汇报完工作,“蒋总,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蒋盛和在看电脑,头也没抬,“把锐普医疗近三年的销售情况,以及管理层的名单,包括个人详细履历给我一份。”
“好的,下班前给您。”
洛琪从办公室出来,关上门,暗暗呼口气,现在面对老板比以前压力更大,生怕一不小心哪里出错。
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