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人鱼牌的连胜过于稀少, 整个海蛇赌场边缘处静谧无声,不少刚刚还在周围玩牌的人也都凑了过来,安静围观。
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的青年将手上的牌摊开,嘴角微微上扬, 像是无法压抑心中的喜悦。
“真抱歉, 又是同花顺。”
“看来, 我今夜真的要赚大钱了。”
指尖拂过牌面上的花纹, 许知言微笑着望向四周的参与者。
虽然面上表现还算沉稳, 也符合新人玩家打游戏, 意外赢很多后的状态, 但实际上他心里有些紧张,已经在琢磨, 要挑选一个什么时间段离场了。
短短两小时,他的筹码已经翻了将近二十倍。
这还是在他有意拖延时间,以及中途借口去洗手间离开过一次的结果。
几轮下来,许知言已经基本搞清楚了这六人的身份,在其中两位客人离开后, 除去何莉,还剩一位客人和两位下等人,许知言更愿意称呼这两个倒霉蛋为普通人。
另外一位俊美的客人叫海斯,不爱说话, 一直很沉默, 除了下注和弃牌时, 别的时间很少开口, 存在感极低。
倒是另外两个普通人, 看上去身份不一般。
赌桌上除了何莉外的另外一位女士叫辛允, 她虽然相貌并不怎么出众, 甚至和何莉一比,就像路边的野花那边平庸,但她手上带着一条粉色手环,是某位客人的特殊伴侣。
许知言不知道船上的客人如果结婚了怎么计算,但按照他见过的粉色手环数量,姑且把对方算作客人的妻子。
最后一位男赌客则是船上的大副,一个下巴上有刀疤的豪爽男人,就是运气有些不好。
看着眼前四人不太愉快的表情,许知言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点糟糕。
刚刚应该输几次才对的。
将黑色高礼帽摆放在身旁的托盘里,他解开了衬衣领口最上面的一枚扣子,似乎也觉得有些热,白烬的马甲他穿着有些大,早就脱掉挂在椅子背上了。
许知言表情不变,心里开始琢磨要怎么挽回一下局面。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输赢结合,打完三十轮,浅赢个十几万,然后走人。
但是……
让他放着到手的钱不赢,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每次赢完了许知言都会告诉自己,下把一定输,可在拿起牌,看到参与者们堆叠起来的筹码后,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手!
等回过神来,连续的胜利还是让他成为了焦点。
这把一定输。
许知言告诫自己。
新的一轮开始,荷官给桌上的四人发牌。
大概是几人熟络了后话比较多,在发牌的间隙,游轮大副一脸悲痛,祈求着自己能赢一把。
“一晚上了,我在这玩一晚上了,愣是一把都没赢!”
他掀起牌的一角,用手掌捂住后,偷偷看了里面的内容,顿时表情变的更为夸张:“我凉了!”
“我可不信。”
何莉听后将鬓边的垂下红发捋到耳后,从手边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叼在嘴里,旁边的侍者想要点火,却被她赶走。
“反正这边比较靠墙,你们不要站在我身后,看着你们就烦。”
她的声音没了刚刚的温和,说话夹枪带棒意有所指。
不少在围观的赌徒赌客们听到,明白了何莉的意思,零星几个站在墙边缘的人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一句话的工夫,几乎所有的围观者都来到了许知言的身后。
他看着手里的两张三,没有出声。
何莉在怀疑他出千,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把要不要输?要么再赢一把?
许知言把牌倒扣在桌上,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千块就能从赌场那里买人,能活到现在的玩家估计有十几人,肯定会有人找到赢钱的方法,那么保守估计,他大约只需要一万筹码。
“弃牌,这把运气不是很好。”
思来想去,许知言决定这把按照计划输牌,花一万留一万,现在的两万筹码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去招人眼。
他罕有的弃牌行为,让周围人不断猜测着,但大家都没有出声,表情倒也正常。
但许知言只是靠着椅子背,没有说多余的话。
比起现场遵循规则,安静如鸡的围观群众,直播间里的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
【不可能是运气!绝不可能!】
【我也觉得,小百万要是能运气好,我直播倒立拉屎!】
【哈哈哈哈哈那这屎你估计拉不成了,他肯定出千了!绝对出千了!】
【草,谁不知道小百万出千,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出千的你们看到了吗?】
【……我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把刚刚的直播看了八百遍,也没找到小百万到底是怎么出千的,可恶啊!】
【我猜是特殊道具吧,毕竟只有道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和何莉一样,直播间的观众也觉得许知言在出千。
可所有人愣是没找到出千的方法。
赌桌上,人鱼牌还在继续。
许知言在连续弃牌三次后,终于引发了同桌人的不满。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刀疤大副率先觉得有问题,不满的嚷嚷起来。
毕竟刚刚连续六局,这个斯斯文文的戴眼镜青年,都是连续追加下注,几乎不论牌的好坏。
辛允和何莉也一并望过来。
但许知言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刚刚赢好像是运气好,人鱼牌的新人保护期?”他推了推眼镜。
“我这把的牌很烂,总感觉像之前那么冒进一定会把赢的钱都输走。”许知言大大方方举起自己的牌,让身后所有的围观者全都看了个清楚。
一套解释完毕,除了看不到他牌人,身后的围观赌客们倒是都点点头,证实了这一说法。
这六张牌确实很烂。
花色不同,也不连贯,就连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