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寻仇,确实寻不到长宁郡王府。
但是,也确实是来者不善。
说是兴师问罪,也不为过。
“子究先生!”
武承嗣面色不善,武延秀是他最喜欢的。
最喜欢用来背锅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流放途中,他这个当爹的哪肯罢休?
“且问子究先生一句,先生这天下绿林总盟主的尊位,可是假的?”
对于武承嗣的质问,吴宁淡然点头,“江湖朋友抬爱,倒还真不是假的。”
只见武承嗣皱眉,“这么说,天下绿林皆听先生号令对吧?”
“不敢当。”
“那再问先生!”武承嗣声音渐冷,“我儿延秀怎么会死在湘潭匪盗之手?”
武承嗣语气之中,已有问罪之意。
话外之音,我儿子死在土匪手里,而且那土匪还自称吴长路,先生怕是脱不开干系吧?
这使得本来已经不把穆子究当成是吴宁的武承嗣,不得不又升起一丝疑虑。
怎么就这么巧呢?
对此,吴宁依旧是淡然一笑。
“太子殿下,子究确实在江湖中有些地位不假。但是,这下天间的匪盗可不是全听子究号令。恐怕,太子殿下是误会了。”
“误会?”武延基说话了。阴阳怪气道,“这个误会未免有些大了吧?”
“如今我四弟已死,先生却推的一干二净,这也说不过去吧?”
“这......”吴宁顿了顿,语气之中并无慌乱,抬头看向吴启,“老十,还是你与太子殿下解释一二吧!”
吴启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我们长路镖局制约绿林盗匪,那也是要分何地何由的。”
“说到底,长路镖局还是为了保镖路平安,节制的盗匪,也是有镖路通过之处的盗匪。”
“四世子出事的地方在湘潭以东的老林之中,太子殿下随便叫一个潭州出来的人问一问便知。”
“一般湘潭之地的商贸往来,都是走湘江、洞庭水路,经由长江通走各处。”
“潭州以南的陆路,因要经过深山老林,且都是苗壮蛮户,甚是凶险。”
“所以,尽管潭州到洪州这段陆上距离不足五百里,可是,潭州的商户若去洪州,也都是走水路。”
吴老十说到这里一摊手,“商户不走这条路,我们长路镖局也就没必要开辟这条路,更别说结交沿路的绿林了。”
“延秀世子走的那条路,根本就不在我长路镖局的掌控之内,更谈上不与我们扯上什么关系了。”
......
吴老十说的是真话,湘潭到洪州一线,确实不是长路镖局的势力范围。
否则,吴长路也不会在那里躲了十年,居然和专门与强盗打交到的长路镖局没有任何接触了。
武延秀跑到连长路镖局都不去的地方,只能说是他倒霉。
在那儿还碰见了武家的大仇人,也只能说,他是从脑瓜顶黑到了脚后跟,倒霉透了。
“太子殿下!”
吴启本来关心吴长路,就没心思与武承嗣废话,语气自然不太友善,“我以性命担保,对于延秀世子之事,长路镖局绝不知情。”
“可是,太子殿下就这么跑到我长宁郡王府来兴师问罪,又意欲何为呢?”
“这.....”好吧,武承嗣额头见汗。
这穆子期这么凶做甚?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本来呢,武承嗣今天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也不想想,两个儿子都折在长宁郡王府,武承嗣也是眼都没眨一下。今天又多了个武延秀,还不一定和穆子究有关系,那他来干嘛呢?
其实啊,武承嗣一来是试探穆子究和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果没关系也不妨事,也可借机敲打一二,让穆子究为其所用。
但是,武承嗣没想到,穆子究没怎么着,穆子期却是先炸了。
言语如此不善,倒是让他没法接下去了。
“这......我也是爱子心切,一时语失,子期莫要见怪!”
好吧,他这个太子也是窝囊到了极致,让一个吏部主事给顶的没了脾气。
正服着软儿,却是门外一阵风响,显然有人冲进了长宁郡王府。
回头一看,人还没见着,声音却是先到了。
太平公主阴沉冷厉的声音在厅外响起:“太子殿下,是何体统!?为了一个罪子,居然跑到郡王府兴师问罪来了!?”
太平也是接到了消息,知道武延秀被杀,而武承嗣直接来了吴宁这里,心中担心,于是就杀过来了。
这是生怕吴宁吃亏。
可是,放在武承嗣眼里,那就成了太平公主这是来给“首面”撑腰了。
心里好生不喜,直道,这老女人怎么一点廉耻都不要!?
但是,面子上还不好说什么,只得赔笑,亲自出厅将太平迎了进来。
“皇妹说的哪里话,却是冤煞承嗣了!”
连忙解释,“延秀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湘潭,为兄也是想起长宁郡王与绿林颇有渊源,才登门请教,可不是太平想的那样哈。”
太平默然,听了武承嗣的话,也是心中稍安。
原来没什么大事儿?
看向吴宁,吴宁也是不着痕迹地向她摇了摇头。
渐渐收起泼辣劲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站到吴宁身边,“本宫还以为,皇兄这是要与子究找麻烦,才一时心急。”
那作态,像极了护住小情人的泼妇。
“呵呵。”武承嗣干笑两声没接话,心里更是别扭。
想来太平公主在朝中也是颇有实力,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儿?
与穆子究勾搭一处也不知避避人,传出去,哪还有什么好名声?
近几日,朝中倒是没什么人说穆子究和李裹儿了,反倒是说太平和穆子究闲话的越来越多。
偷瞄了一眼吴宁,心中暗笑,这位子究先生也是傻子一个,好好的李裹儿他不要,和太平这么不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