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见女子失聪之证,已经被自己的怪办法治好,微笑着解释道:“对不起,刚才我处理的办法有些不妥,说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话,还请你们不要介意。这也是为了治好她的病,故意设置了一个矛盾激烈的环境。在这件事情上,过错方肯定在于我们,我们的医生当天的确喝了一点酒,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过,看在陈大夫刚才用自己的一张‘悔过书’治好了病,就原谅他这次偶然失误。同时,对于上次的药费和诊金,我们给予全额退款。如果你们还信任三味堂,以后就是我们的尊贵客户,享受八折优惠,而且可以优先享受医疗服务。”
大妈见苏韬一脸谦逊,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顿时也相信刚才是苏韬的故意那么做,真是为了给自己女儿治病。
“我女儿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失聪,然后又突然恢复了。”大妈语气变得软和,好奇地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你们家里应该有什么好事吧?然后,你女儿特别开心。”苏韬淡淡笑道。
“昨天我在网上购物,零元抢到了一个价值两千多的包包。”女儿犹豫片刻,说了出来。
陈德风在旁边眼前一亮,终于明白苏韬刚才吩咐自己用纸条说了一堆羞辱的的话,办法究竟出自何处。
其实,并不难,只不过得有苏韬的眼力和机敏的头脑,才能做到如此巧妙。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只要是中医,都听过。”苏韬笑着说道,“华夏有一个名医,叫做叶天士,擅长治疗疑难杂症。一个清代的官员,得到自己要调任升迁,暴喜而盲,于是急忙差人去请名医叶天士治疗眼睛。叶天士了解他发病详情之后并未前去,说,我是一方名医,怎能如此请我?必须备全副仪仗来,方可前往。那名官员,怒不可遏,咆哮如雷,然后,视力忽然恢复了。其实你的病,和那个京官的病相似,叫做暴喜而聋,所以我用的办法,是暴怒以治。”
“原来还有这么奇怪的治疗办法,不用药就可以治好病。”大妈讪讪地说道,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之前是因为女儿突然失聪,太过着急,所以才会那么气愤。这也是人之常情,谁遇到这种处境,都会失去理智,见苏韬不仅治好了女儿的病,还给出那么多补偿,安抚自己,心情也是舒服了不少。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的病还没有好。”苏韬摇头苦笑道,“暴聋证,和她昨天大喜的心情有关系。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耳为肾的外窍,胆及三焦等的经脉会于耳中,所以一般耳病与此三者关系最为密切。之前她的热感冒及月经不调,也和肾、胆、三焦有关系,所以晚点让陈大夫给你们重新调整一下药方,满则一周,快则两三天,就能彻底痊愈。”
陈德风听苏韬这么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
他给女子断证,是肝气郁结,但并没有想到,肝气郁结的原因,其实和“胆”有关。
古人经常用“肝胆相照”来形容,关系莫逆。在中医来看,肝胆的关系很关键,不仅互为表里,而且密不可分。
陈德风对苏韬的医术钦佩不已,终于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何会如此重视苏韬,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知道苏韬在中医上的造诣。虽说只是治疗一个小病,但却对中医的医理有很深的理解,陈德风瞬间将此前的质疑一扫而空。
当然,让陈德风更加心怀感激的是,苏韬将功劳一半分在了自己的头上,以此来获得病人的谅解。
这种高明的处事手段,让陈德风感慨不已,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给这样不卑不亢,处事圆滑的人打工,才有奔头。
“既然病已经治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妈连忙捅了捅右手边的丈夫,低声说道,“还不赶紧跟赖局长打电话,让他们不要你安排人过来了。”
丈夫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嘲地笑了笑,女儿的病都治好了,现在继续喊人过来,那岂不是无理取闹吗?
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过去,手机屏幕就亮起来。
赖局长在电话那边语气很严肃地说道:“老邓啊,刚才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调查过了。三味堂是市政府重点照顾的中医机构,我们调查清楚之后,会酌情处理。”
老邓微微一怔,听话听音,赖局长说得很委婉,三味堂的底气很足,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都是误会!”老邓捂着电话,打招呼道,“原来以为我女儿是吃了中药导致出现问题,没想到是其他原因。我们已经协调好了。”
“唉!老邓啊,我得提醒你了,在汉州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幸好我调查了一下对方的情况,不然就要被你拖下水了。”赖局长见事情已经结束,在电话里面直接抱怨起来。
老邓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和赖局长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只是利益有关系而已,因为这件事让赖局长心情不佳,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后果,顿时有些后悔。他连忙低声道:“谢谢您的帮忙,改天我再亲自登门道歉。”
挂断留电话之后,老邓望向苏韬的时候,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也是八面玲珑之人,知道什么样的人要巴结,苏韬显然就属于这种人。
至于那两名记者面面相觑,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谁能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原来以为是一场大冲突,结果被一张满是辱骂之言的纸条扭转了局面。
“对不起,今天是我们莽撞了,请你们过来,也是想做个见证。”大妈见两个记者脸上阴晴不定,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票子,偷偷地塞到女记者的手中,“就当作车马费了!”
“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