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进入房间给古老爷子治病,外面的人都在等待,尽管对苏韬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没有人离去,因为古老爷子只要一息尚在,他就是古家定盘心和主梁骨。
古丽和倪静秋也来到门口,古丽凑到古天洋的身边,低声问道:“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古天洋轻轻摇头,道:“苏专家已经在里面,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我得进去。”古丽咬着嘴唇,很认真地说道。
倪静秋在旁边赶紧拽住古丽,劝说道:“你别激动!即使你现在进去,能帮什么忙呢?要相信苏韬的医术,他一定能够治好古爷爷的病。”
古天洋也在旁边点头,“你就不要耍性子了。刚才苏专家进去之前,强调过一个小时之内不要有人打扰他。”
古丽眼里噙着泪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古洋在不远处看到古丽如此模样,嘴角不屑地抽了抽,讥讽道:“还真会演戏。”
“谁在演戏了!”古丽被气得不行,准备上前跟古洋理论,被倪静秋一把拖住。
倪静秋低声劝说道:“你别冲动。老爷子在屋内接受治疗,我们要保持安静,不能影响到里面。”
古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朝古洋狠狠地瞪了一眼,古洋却是风轻云淡的一笑,心里暗自可惜,古丽竟然没有被完全激怒,不然可有好戏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古天河给福叔使了个眼色,福叔会意跟着古天河来到旁边的一个屋。
古天河坐在棕色的木椅上,手指在扶手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音,沉声道:“老爷子生病的秘密,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福叔神色大变,连忙低头,保证道:“二爷,请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古天河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热泪盈眶,哽咽道:“福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最孝顺爸爸,他现在变成这样,我内心非常痛苦。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然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刺激到他……”
这就是古天河,情绪变化很快,如果不熟悉,会以为他现在伤心欲绝的样子,绝对是真情流露。
福叔脑海中浮出那一日古老爷子发病时的画面,情绪复杂无比。
那天古老爷子和古天河在书房里商量事情,突然爆发争吵声,等福叔破门而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躺在地上,身体僵硬,虽然送到医院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如今还是口不能言。
事情发生之后,古天河就找到了福叔,让福叔替自己隐瞒经过。福叔对古老爷子一向忠诚,但古天河手中掌握着自己大量的把柄。
福叔作为古老爷子的心腹,这么多年来借助古家的势力,身价不菲。古天河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福叔的私人资产比自己大哥古天洋还要多,福叔不仅经常拿回扣,还借助古家的招牌在外面开了好几个皮包公司。这几个公司,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寄宿在古家的公司上,左手进右手出,赚个差额,相当于是在吸古家的血,而且财务情况不清楚,根本经不起查。
福叔对古老爷子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按照古家现在的局面,古天河接任家主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福叔不得不提前站队,为自己找个后路。
福叔连忙道:“二爷,我明白你的心情。老爷子也不会怪罪你,父子之间哪里有那么多化不开的结。等老爷子醒了之后,他肯定会原谅你。
古天河摇头,抹掉泪水,苦笑道:“我太了解爸的性格了。我那天顶撞了他,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如果他一旦完全康复,恐怕立即就会惩罚我。唉,我现在很纠结。内心深处,希望爸能够彻底好转,但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会追究我此前莽撞的行为。”
福叔怔了半晌,试探道:“二爷,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这个人笨,很多事情拐弯抹角,听不明白。”
古天河深吸一口气,露出痛心疾首之色,“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让老爷子尽量晚点康复。”
福叔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古天河,道:“二爷,我办不到。”
古天河突然嘴角浮出一抹笑容,走到福叔的身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提醒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古家交到我手中,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你办的那些损害古家的事情。但如果我大哥知道这一切,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容许你继续吸古家的血吗?”
福叔纠结道:“老爷子对我有恩,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就算用我的性命,去换他的性命,我也不会皱下眉头,你让我害他,绝无可能。”
古天河面色凝重,缓缓道:“你不要误会。我丝毫不怀疑你对他的忠诚。何况,他是我的父亲,无论出于家族利益还是个人情感,我都不希望他出事,只是现阶段,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古家,需要他暂时休息一下。你也是明眼人,应该能猜到,如果古家交到我手中,比起交到我大哥手中,哪一个选择更利于家族的发展。”
福叔沉默不语,从内心而言,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更欣赏古天河的行事风格。古天洋相对而言,性格太过于宽和,而且很多时候迂腐、不通变化。
如果古天洋知道自己在外面靠着古家,获得丰厚收益的事情,不会像古天河现在这样,跟自己有商有量,绝对会秉公办理。
不过,福叔还是迈不过那道坎,伤害古老爷子的事情,他办不到。
古天河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盒子,从里面取出长度十来公分的卷轴,低声道:“如果老爷子清醒了,你就打开这个卷轴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