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湘君见苏韬沉吟不语,眉头深锁,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能治吗?”
“从症状和脉象来看,小孩应该是脾气虚,造成的表现,脾为气血化生之源,后天之本,在脾气虚的情况下,气血不足,头目清窍失养,就会造成身困乏力,精神不振的表现。”苏韬简单地解释道,他说得复杂一点,估摸着姬湘君也听不懂。
脾气不足,水谷不化,气机不畅,故见食少,腹胀;
食后脾气更亏,故食后胀甚;
脾失健运,水湿不化,清浊不分,流注肠中,故大便溏薄;
脾气不足,精微不能输布,气血生化乏源,不能充达四肢、肌肉,机体失养,故肢体倦怠,神疲乏力,气短懒言,形体消瘦;
若脾气亏虚,水湿不运,泛溢肌肤,则可见肥胖、浮肿;
气亏血少,不能上荣,故面色萎黄;
舌淡苔白,脉缓弱为气虚之征。
《素问·方盛衰论》:“脾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其时则梦筑垣盖屋。”
简而言之,脾气虚的人,有个共性,经常会出现想睡觉的症状。
听了苏韬的解释,姬湘君给向导翻译,那向导又用土语转告小孩的母亲。
那母亲连连作揖,请求苏韬相助。
苏韬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与姬湘君道:“如果是一般的脾气虚,用一些滋补脾气的药物就可以起到效果,但这小孩的情况很特殊。一般来说,脾气虚多见中年老,小孩出现脾气虚,多为外因。”
姬湘君暗忖苏韬就是这个坏毛病,说话总喜欢只说一半,“你肯定有办法吧?”
苏韬苦笑道:“如果在国内的话,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现在是在国外,草药不够齐全,我身上带的药材只能治疗一些常见病,所以没有半点把握。”
姬湘君皱眉道:“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姬湘君很少会露出这么气馁的情绪,由此可见,她关心这个小孩的心情发自肺腑。
苏韬摇头叹了口气,道:“暂时没有特别稳妥的办法。这小孩得的病,在当地叫做叫‘瞌睡病’,西医叫做靳虫病,由萃萃蝇传播,靳虫可以寄生在人体血液中。”
姬湘君恍然大悟,“原来是瞌睡病,我也有点印象,这种病死亡率极高,而且在东非地区盛行,目前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
靳虫进入人体后大量繁殖,以至达到成千上万不止,在人血管里吸吮血液,使人体逐渐消瘦,病程可达数月或数年。有些靳虫还通过血流侵入人的大脑,患者开始是嗜睡,然后昏迷,最终死亡。
瞌睡病肆虐最严重的国家是乌干达、坦桑尼亚及堪布陀,主要原因是当地的生活贫困、卫生条件差,缺医少药。
虽然在华夏没有出现过这类症状,但按照中医的经验,可以从虫积和养脾两个角度来治疗。
虫积之症一种是取虫治病,另外一种是杀虫治病。
因为靳虫进入病人的血液,繁殖之后数量成千上万,取虫治病显然难度太大,所以最正确的办法是通过药物猛灌,杀掉他体内的靳虫。等靳虫全部被杀死之后,再用养脾的药方滋补身体。
苏韬随身带的行医箱里,有养脾的药物,但不同的虫症需要不同的药物应对,所以苏韬不能随便用药。
苏韬想了想,随身携带了黄花蒿,因为知道非洲传染疾病多发,所以才会带上这味神奇的中药材。
很多人将青蒿与黄花蒿混合,事实上鼎鼎有名的青蒿素,并非从青蒿中提取,而是从黄花蒿中提取出来的。
青蒿具有清暑解热的功效。炎炎夏日用青蒿泡水能够解暑的功效。青蒿主要作食疗方使用,药用价值不大。而黄花蒿具有抗疟疾、抗菌、抗寄生虫以及解热作用。此外,黄花蒿对于心血管疾病也具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虽然不知道黄花蒿是否对靳虫有没有实际效果,苏韬还是打算尝试一番,他从行医乡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让人找来一个大碗和干净的水,然后从瓷瓶里取出指盖大小的药丸,放入水中缓缓化开之后,再喂小孩服用。
虽然药方可能不对,但至少毒副作用很弱。而且苏韬只让姬湘君先给那黑人小孩服用小半碗,等过半个小时之后,观察他的症状是否有好转,再决定是否继续用药。
混合着药物的汤水,进入小孩的身体,五分钟之后,他便有激烈的反应,突然开始狂呕起来,持续了好几分钟,小孩精疲力竭地重新躺在床上,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睁开,虚弱地望着周围的人。
苏韬给小孩搭了个脉,目光落在他的腹部,发现肚子塌陷了下去,暗自松了口气,道:“运气不错,药物对他有效果,将剩下来的大半碗全部喂掉。”
姬湘君按照苏韬的要求,将剩下的药全部喂给了小孩。
小孩因为病重的缘故,看上去样子十分糟糕,甚至可以说是恐怖。
患上瞌睡病的人,因为样子酷似僵尸,所以被当地又称作“僵尸病”。
连当地人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何况外来者。
即使作为旁观者,何月也是觉得自己在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
编导何月在旁边知道摄影师拍摄的过程中也是感慨万分,之前他对苏韬的了解,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用心地治疗一名非洲原始部落的小孩。这是通过视频无法感受到的真诚与善良,只有亲身感受,才能赶到苏韬的伟大。
有个词叫做大爱无疆,苏韬的行为完全符合。
至于苏韬的助理也让何月刮目相看,因为姬湘君真的做到了人美心善,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即使是个女人,也会觉得姬湘君绝对万里挑一。
何月慢慢适应了环境,让摄像师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