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回到家中,手机震动不停,他看了一眼号码,故意没有接通,想必是给那个夏总和老吊求情的人。
张振和江清寒一样,在汉州警界属于那种冥顽不灵的人,别人都在苦心孤诣地经营人脉资源,没有机会也得创造机会往上靠,但张振和江清寒就像是异类,他们对于职位没有太多的欲望,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办案破案上。
不过,算是天道酬勤,随着屡破奇案,张振和江清寒即使没有所谓的人脉资源,但依然在汉州警界站稳脚跟,成为警界的模范。
江清寒现在已经晋升为管理层,很少涉及具体案件的执行,因此张振便成为众所关注的焦点,成为破案的一把利刃,他在这半年以来确实没有让人失望,但凡是交到他手中的案件,无论老案还是难案,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据。
得罪了这么一个人,让那个夏总火烧了眉毛,所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想要让张振不要再追究和计较。
不过,他得到的答案很一致,“张振不接电话,我也没辙啊,你自求多福吧!”
柴晓静见张振将手机调成静音,觉得很奇怪,困惑道:“这么晚了,谁找你啊?”
张振暗叹了口气,将今晚车祸的事情跟媳妇交代了一番,柴晓静听说新车进修理厂了,也是气得不行,怒道:“还真是倒霉,关键那个女司机还那么嚣张,绝对不能轻饶他们。”
张振取出手机,递给柴晓静道:“你看看都是哪些人给我打电话?”
柴晓静扫了一眼来电号码,都是汉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皱眉道:“难怪他这么嚣张,认识这么多牛人。你打算怎么办?”
张振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无欲则刚,我又不求这些人什么,就算他们是天王老子,又能拿我如何?这个姓夏的如果不找这么多人来跟我打招呼,我倒是没那个功夫跟他过多纠缠,但现在他明显是做贼心虚,我还真得好好调查他一番,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柴晓静见张振的牛脾气上来,哭笑不得,自己喜欢张振不就是他身上这股不畏强权,始终如一的耿直与正义感吗?
不过,张振这个性格容易被人排挤,如果被人盯上,很容易吃苦头。
柴晓静皱眉道:“以前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但现在你和我结了婚,不再是孤家寡人,做事情还是得要注意分寸。那些人是不敢拿你怎么样,但我的父母都在汉州生活工作,如果那些人对我的父母下手,咱们该怎么办呢?”
瞧出柴晓静的心理活动,张振脸上露出温和之色,低声说道:“要相信正义的能量。对于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他们都是色厉内荏,欺善怕硬的主,你越是对他们让步,他们越是会欺负你。相反,你若是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他们不仅不敢得罪你,而且还得巴结奉承你。我是个警察,如果我都躲着这帮坏家伙,那么普通人岂不是更加无助?”
柴晓静微微一怔,叹气道:“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张振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笑道:“你结婚之后,变得更有生活气息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家庭,保护我们的亲人,但你选择嫁给我,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柴晓静暗叹了口气,之前那次香都之行的重伤,对她的心灵还是产生了重大的副作用,尽管她现在已经恢复健康,但心理的疮疤难以愈合。
无数个深夜,柴晓静都被噩梦惊醒,她做的最多的梦是,看在张振倒在血泊里,消失了生命迹象。
柴晓静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懦弱胆怯,敏感多疑,优柔寡断,她甚至不止一次想要自杀,但最终还是舍不得,因为张振虽然粗鲁,但他用宽阔的胸襟包容自己,给自己脆弱的心灵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对了,苏韬约我们过几天聚餐,你想吃什么,我好通知他安排。”张振笑着转移话题道。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陪咱们吃饭啊?”柴晓静笑着说道。
张振表情严肃道:“苏韬是很忙,但他也是个普通人,和朋友见面,那是最基本的需求。当然,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就直接拒绝他好了。”
柴晓静知道苏韬和整个刑警队的关系都挺好,在患难与共的环境下培养起来的革命友谊,“我有几个同事都是他的粉丝呢,等见了面,得跟他要签名。”
“瞧你们那点出息。”张振没好气地笑道,“我去洗澡了,等下还要看案子,你先睡吧。”
柴晓静望着张振走向卫生间的背影,心情黯然,自己和张振表面上相敬如宾,但两人分房睡已经有很久,她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但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
……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苏韬接到张振的电话,他的语气有点凝重,“我们对受害者小儿子进行调查,发现他仿佛从茫茫人海中消失了一番。他的高考成绩不错,已经达到水木大学的分数线,但选择在陕州一所重点大学就读,毕业之后,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苏韬皱眉分析道:“两种可能,第一,他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改变了身份信息,将自己隐藏起来;第二,他已经遇害。”
张振沉声道:“原本我以为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但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其中另藏玄机,我必须为之前质疑你而道歉。我也显得太不专业了。”
苏韬很喜欢张振这种黑白分明的性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主要案件存在太多的隐蔽性,而且目前线索还中断了,如果找不到小儿子,案情还是找不到最终答案。”
张振沉声道:“我会让人去调查他的消息。只要人还活着,就肯定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