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见,动若参商。
有那么些人,在身边的时候只觉得寻常,离开了,才会突然觉得,哦,原来她(他)对我来说这般重要啊。
沈冰一大早起来,情绪就有些低落。
姜宁原以为这姑娘还在为了昨日的那些个污遭事情伤心,问及缘由,才知道这丫头是想自己的妹妹了。
“冰冰那丫头,明明是妹妹,却总是想要照顾我这个姐姐,”少女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有气无力的道:“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在李家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姜宁没好气的在少女的额头弹了一下,笑道:“李家是泾源郡的大户,人家现在在那里安全无虞不说,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个男人宠着,只怕是乐不思蜀,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姐姐在这松雪村受苦受难呢?”
少女抬头,有些嗔怪的白了姜宁一眼,气呼呼的反驳道:“我妹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就是开个玩笑,那么较真干什么?”姜宁故作委屈道。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男子的侧脸,心道:“你这又算不算是宠着我呢?”
女魔头说要上山,姜宁却决定先到更北边的紫山坨村去看看,如今已是孤家寡人的沈冰自然是要跟着姜宁。
见过了村里那些人的真实面目,姜宁可不放下把她一个人留在村子里,虽然一个人办事儿利索,他其实并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但一个月的相处下来,沈冰如今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一想到把她留在村子里无异于是送她去死,姜宁就狠不下那个心。
即使他知道,这里的一切不过是镜海的神奇能量演化,算不得全然真实,他一样做不到。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直到今晨,依旧未曾有停下来的迹象。
雪松原上的积雪不减反增,积雪深处,最底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即便到时候积雪化了,这层坚冰依旧会阻碍松雪村,紫山坨村的人与南边的鹭江县城的交通。
起先姜宁觉得雪化到能够正常行走的程度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再看,一季之内,想要离开这里,没有女魔头的帮忙,绝对做不到。
好在紫山坨村距离松雪村算不得太远,两人这次穿的厚实,也带足了干粮,倒不用费劲吧啦的在雪原之上找食物了。
三人来到了村口。
“那么,女魔头,我们就此别过!”姜宁抱拳告别,女魔头转身就走,这让他有点尴尬。
沈冰掩嘴偷笑,这女魔头原先总是针对自己,让她有些反感,可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却发现她的性子还蛮可爱,至少一点都不讨厌了
。
笑过之后,姜宁带着沈冰还有从铁匠铺里拿来的铲子,扒拉着道路之上比人还厚的积雪,一点一点的前行。
村子里本是有几辆雪车的,可是这次的雪暴百年不遇,积雪实在太厚而且太松散,即便是雪车也没办法成行,两人只得万事靠自己,用最笨的办法行进。
女魔头早已走远,他们折腾了半天,才走出去不到十步,少女倒没觉得有什么,姜宁却显得有些烦躁,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的雪松,眼珠子一转,拉着姑娘就又回到了石屋之中。
姜宁在铁匠铺子中一阵的翻找,终于给他寻来一个铁钩,用结实的麻绳系上尾端,打了死结,复又拉着姑娘回到了之前两人拿铲子开路的地方。
“干嘛呀你这是?”少女有些不解。
姜宁笑道:“论轻功,我自然是做不到像女魔头那样的踏雪无痕,不过嘛,若有个比这松软雪面踏实许多的借力点,在这树林之间腾跃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抓紧我!”
姑娘瞬间就明白了姜宁的意思,本就对他有些好感,自然不会太在意什么男女之防,反而略带窃喜的紧紧的环住了姜宁的腰,把头低低的埋在他的怀里,尽量不去影响他上半身的动作。
姜宁轻笑,甩钩绕树后,拉着绳子的尾端又撑了撑,确定那绳子受得住两人的体重,双脚在地面上猛地一蹬,带着少女拉绳而起,越过了厚厚的雪面,在前方的长满松针的树杈上借力一踏,短时间内收绳再甩,很快就越过了十数丈的距离,两人的身形稳稳的落在了后方的另一个树上。
如此往复,虽然颇有些消耗体力,但是对于内力的需求就大大减小,大约在将要吃饭的午时时分,两人终于见到了另一座村落里头冒气的袅袅炊烟。
行进的过程中,少女道:“女魔头一个人跑到那紫坨山上去,你就不为她担心?”
姜宁笑了笑,道:“鬼神之说,且不谈有无,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人在作祟,山上的种种异相,九成是有人在搞鬼,既然是人,女魔头那么厉害的武功,又有何惧,要说担心,也该是山上那帮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人担心才对。”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只是每当脑海中浮现起那晚在山下看到的山上的一幕,她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为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红衣女子担忧。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泾源李家,喜事变丧事的消息传得比之前的婚讯还要快,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鹭江县城的雷家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家主雷风恒对此反应平淡,反倒是管家的王伯在得知这一切后,突然间觉得,书房里那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少爷,而今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迷雾重重了。
前来李家吃喜酒的宾客那别提有多尴尬了,本是想着来这里图个吉利的,结果他娘的喜事变丧事,喜气没有沾到半点,倒是沾了一身的晦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