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之上带着几分山岳之势,姜宁横剑身前,左手抵着刃面,任由南宫镜的剑锋刺在剑身。
剑身微微向内弯曲,姜宁手上的力道增加了半成,先是后撤一步,卸去南宫镜剑锋之上近半的力道,进而拧腰发力,轻轻那么向外一推。
南宫镜的身体在这一推之下整个人借着推力向后,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
不等落地,在身体回旋的空档就有足足三十六道剑气射向姜宁。
目的不在杀伤,而单纯只是为了防止他趁势暴起,在自己找到平衡之前抢到进攻的主动权。
昨日那七场下来,对于姜宁的快剑她可是忌惮的很。
姜宁左手轻轻一挥。
一道黄绿色,由层层叠叠的叶子堆积和拼接而成的叶形盾牌就出现在了身前,剑气入盾,发出一连串‘笃笃笃’的入木声响。
“木叶盾。”
云台下方的青玄弟子皆认出了姜宁的手段。
同样是记载于《龙甲神章》之上的木相法术。
“这家伙不是剑客吗?怎么连法术都玩儿起来了?”云台之下,一人道。
另一个声音很快响起,“谁跟你说练了剑就不能练法术的?”
“练剑的同时当然可以练法术,但是剑术连到人家那种程度,显然是要花费无数的时间,我就是好奇,他怎么还有闲工夫去学法术,这人的天赋是有多好?”说话的那人一脸艳羡。
“再好那也是人家的,我们呀,修行路上还是专注一些的好。”那人冷静道。
“是啊,羡慕不来的。”那人长长叹了口气,心境也开始趋于平缓。
比起天赋悟性,他们也许差了姜宁许多,但是能够来到这南境大比的,又真的能差到哪里去,不过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贪心不足罢了。
“叶子。”南宫镜笑意玩味。
少女轻轻一跺脚,七百丈灵影蔓延开来,虚影生发,脚下的云台,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片浸染在暮色之中的秋林。
“散!”
少女轻轻挥手,一阵微风在林子中穿行而过,乍暖还寒。
“素节凛凛欺霜秋!”
微风过处,金华落尽,就连姜宁身前的那面木叶盾,竟也跟着松弛,扩散直至彻底瓦解,消散在了风中。
林中没了少女的身影,只有难辨方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秋来草木凋,你的木相法术,在我的白商虚土之上施展,是没有用的。”
月既授衣,白商素节,你这肃杀秋风确是木相修者的克星,可你便是破了我的木叶盾,那又如何?
姜宁轻笑,轻轻吹出一口真气,化作漫天的松柏针叶游鱼一般飞入了林子中。
木叶盾可破,常青叶你又待如何?
霜风萧瑟,木叶凋敝,姜宁的针叶游鱼却不
受半点影响,在林木之间恣肆游弋。
沧浪云台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以针叶游鱼铺满擂台,便可叫你无处遁形!
左前方三百步的位置,每每有针叶来到这里,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显然是有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存在而用真元毁掉了那些灵力针叶。
“找到你了!”姜宁以破军式穿透层层林木阻挡,笔直朝着针叶消失的位置刺去!
里城的观战台上,东方钥戏谑的瞥了佟植一眼,道:“死胖子,你那徒弟上套了!”
佟植丢了一颗花生入口,老神在在的靠着那红木椅背,笑道:“上当?嘿嘿,那鬼小子要是真的会上当,我也乐见齐成啊,不过嘛,我这徒弟这么多年就只上过一个女人的当,很可惜,那个女人不是台上的这个女娃子。”
两人说话的空档,姜宁的身形已经来到了感知中的方位。
小灰猛的穿透了一截粗壮的树干,却并没有刺中任何人,南宫镜的位置压根儿就不在这里。
有一剑突兀的来到了姜宁的背后,没有犀利的剑光,没有声音,甚至连周围的气流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南宫镜眸子中精光一闪,掠过了一丝得色,鱼儿终究还是上钩了。
她这白商虚土比起外界的秋风可要厉害的多,别说是松柏一类的常青树,便是对于木相真元都有一定的削弱效果,让那些松针枯萎死去,对她来说事实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之所以任由姜宁放出松针寻找她的踪迹,就是为了借着他的这个思维误区来设置陷阱。
操纵真元湮灭不远处的一片松针,好让姜宁误以为她就在那里,而她的真身,恰好就躲在侧面那棵树的树干之上。
一旦姜宁朝着那棵树发起攻击,就会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剑锋之下。
这一剑名叫无声,威力只算做一般,却胜在出招的时候无声无息,无光无影,配合着这光影斑驳,明暗复杂的林地环境对于感官的削弱,实在是一种暗杀偷袭的绝佳手段。
眼看那一剑就要刺入姜宁的后心,想象中的蓝光却并没有从他的身上亮起。
南宫镜心中暗道不好,登时就想要收力撤剑。
前方的那个姜宁回头,冲着南宫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于此同时,姜宁的四肢和躯干之上有密密麻麻的藤蔓涌出,即使有着白商虚土的衰减作用,依旧不能使那些藤蔓尽数枯萎。
一条藤缠住了她的腰,另有四条分别缠住了她的手腕以及脚踝。
姜宁的身影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南宫镜的身后,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里城的高台之上,佟植一脸肥肉得意的乱颤:“这小子,下山的时候还只会一招叶子舞,
如今倒好,连木偶术也学会了。”
东方钥冷哼一声道:“这小子的坏心眼儿倒是多得很。”
佟植顿时不乐意了:“话可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那个侄女先动歪心思,那小子也不会想到将计就计,说到底,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