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臭,吃着臭,姜宁从那臭豆腐里真的吃出了屎臭。
他此时胃液翻腾,心中就只有几个字反复的徘徊:
屎臭,屎臭,屎真臭!
光溜溜的额头上,两侧鬓角皆有青筋暴起。
姜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毅力,竟强忍着要把嘴里那些五屎烩一般的臭豆腐一点一点的嚼碎,强行咽了下去。
咕咚,咕咚,姜宁的喉结上上下下的蠕动着,背后的神秘力量推无可推,眼看着他与韩水烟的身体就要被挤在一起,做成人肉饺子馅儿的时候,那股神秘的力量陡然消失,姜宁回过头来的时候,正看到韩水烟脸色难看的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块。
姜宁嘿嘿一笑,伸手把额头冒汗的韩水烟搂入了怀中,安慰似的轻轻拍打着明艳少女的后背。
三婆仔的身形在二人开始咀嚼那臭豆腐的时候就已然带着他的小黑锅消失不见。
而姜宁则是苦中作乐的揶揄道:“我们虽然没有吃过屎,却也大可以当成吃过了,世界上嘴臭最难吃的屎,想来味道也不过如此了吧?”
姜宁一边说着,一边还对着空气打了个臭嗝,得意洋洋的笑道:“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怀中的明艳少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闻言一时之间却也觉得颇有些好笑,只是,朱唇刚刚张开,就有一股臭气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头钻了出来,她也忍不住打了一个臭嗝。
韩水烟脸红红到了耳根,当即把小脑袋埋在了姜宁的怀里,死活都不肯露出脸来。
太丢人了!
姜宁的双手微微用力,把韩水烟的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搂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面一般。
一时之间,‘剑’气发作,勾了勾嘴角,忍不住叹道:“男人啊,这一辈子若是能够遇到一个吃屎都肯陪着你的女人,对她哪怕有一丁点儿的不好,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啊。”
姜宁虽是在调侃,眼角却忍不住有泪水滑落,滴在了韩水烟的肩膀之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该落泪时当落泪。
“瞧你那得意的样儿!”韩水烟轻轻一笑,说话的时候却有些哽咽。
青梅竹马,横生枝节,破镜重圆。
简简单单的十二个字,却让她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姜宁到底是个男子,一个优秀的男子。
他的身边没有自己,还会有苏鹊,还会有陈清平。
可她就只是她自己,没了姜宁,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青玄道宗,句芒殿和听风崖那不可与人言的一日一夜,欺骗和背弃姜宁的艰难抉择,她不知道犹豫了多久,挣扎了多久,拖延了多久。
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明白,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即使此刻的姜宁再一次接纳了她,而
且对于那件事情也不再过问,韩水烟知道,自己还是付出了代价。
苏鹊和陈清平就是代价。
如果当时她可以不用做那样的事情,姜宁就永远只会是她韩水烟一个人的姜宁。
明艳少女紧紧的环着姜宁的腰,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阵阵暖意,韩水烟只觉得心中幸福和委屈糅杂在了一起,卷成了一截长长的麻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也不知道可以与谁说,只是涕泪俱下,站在石台中央,大声的哭了起来,久久也不能停歇。
姜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水烟,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抱她抱得更紧了些,身躯有节奏的微微摇晃,嘴里轻轻的唱起了记忆深处的小调:
棉花飘,棉花飘,粘到女儿腰。
棉花飘,棉花飘,粘到女儿腰。
织棉袄,缀棉袍,天凉不冻腰。
织棉袄,缀棉袍,天凉不冻腰。
比起三个李跃,姜宁就是个五音不全的,但是比起大哥唐南,他嘴里冒出来的调调就还算能勉强入耳。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韩水烟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与苏鹊还有陈清平不一样,有些东西,她不能,也没办法与姜宁开诚布公,甚至便是说出来,除了徒增唏嘘之外,大抵也没什么用。
明艳少女一早就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最亲近最心爱的人,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甚至理解不能,到了这种时候,就只能把一切都藏在心里,自己一点一滴缓慢的消化。
韩水烟可不是苏鹊或者平穷姑娘,情绪稍稍稳定,她便很快从袖口中摸出来一方手帕,仔细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鼻翼之下到上嘴唇中央的那段柔软的唇.肉微微翻卷着,此刻还沾着些许的涕泪。
姜宁也不嫌脏,直接就抓着一截干净的袖角,一点一点轻轻的擦着。
与鹊儿的理想化,平穷姑娘的单纯不同,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韩水烟,姜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跟自己,从头到脚都是一样的人。
如果你爱着一个人,就像是在爱你自己,那么你们分开,决裂,就好像是断手断脚一样的难受。
有些人之于另一些人大约是穿肠蚀骨的剧毒,可那毒若有一日真的解了,那人反倒活不下去。
姜宁不知道韩水烟到底在哭什么,但是他知道,即使眼前这个女人当胸刺自己一剑,他也不要再放开她了。
滚滚的暖流开始从姜宁还有明艳少女的腹中升腾,尚未彻底领悟那一丝空间灰质中蕴含的空间真意,姜宁却喜出望外的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的那些异种空间能量在那暖流顺着经脉进入到气海之后,竟诡异的消融了一小部分。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姜宁却觉得丹田之中
那股让他极为难受的压抑感一时之间削弱了许多,连带着他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暖流顺着经脉融入了他体内充满星力的窍穴之中,星力气旋旋转的速度开始以微弱却胜在均匀的节奏开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