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者多忧,贵者多险。”
“还是我们这些泥腿子好,无权无财反而不必去想太多,从来都是本剑仙去找别人的麻烦,倒是鲜有别人惹到我头上来的。”
即便是这一次,说来倒去,也是他姜宁在找那竹王的麻烦。
姜宁安静的站在绣楼的废墟旁边,呼吸着金竹夜晚略有些清冷的气息,一边体悟着新进领悟到的东西,一边还不忘对方才听到的那一声断喝吐槽。
自己入金竹尚且不到半日的光景,就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显然那竹王当下也是有够头疼的。
“不过嘛,”姜宁笑了笑,自语道:“这也挺好,有人帮打头阵,倒也可以借机了解一下竹王那老小子的手段,若他能胜,倒是省的本剑仙出手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姜宁对于这不请自来的白氏兄妹着实不怎么看好,倒不是觉得那白泉有多弱,只是方才刚刚与那斫龙阵以及斫龙巨人交手一番的他,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了这个金竹王城的底蕴之深。
这里毕竟是人家竹王的大本营,到处都是他的人。
别的不说,方才围攻自己的那一套杀手阵容,只要再组出来一个,对于那白泉来说都是大麻烦。
但是,显然姜宁是高估了金竹的人才储备。
斫龙阵法,当代竹王得之已久,可是知道今夜被用狙杀姜宁,也只不过是勉强凑出了五座阵台而已。
其中,阵台难铸是一个原因,即便是这种性命交融的一次性阵台,所需要的材料也是极其昂贵的。
但这从来都不是主因。
对于金竹来说,与幽极谷进行了这么多年的丹砂交易,王城所积累下来的财富还是相当可观的,铸造那些阵台所需要的材料虽然昂贵,但咬咬牙也就买回来了。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原因,乃是人才的缺失。
几十万金竹人,纯血的,非纯血的,这么多年下来,培养出来的星极巅峰高手也就那么几十个,其中一部分在王庭为匠为臣,还有一部分则是守护王庭的近卫。
剩下的那些,肯为了竹王抛却性命做死士的,就只有这么寥寥五人,如今又尽数折损在了姜宁的手里。
接下来的数百年,即便是竹王,想要再凑出这么一套阵容,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声断喝皆无人应,白泉的脸色一黑,掌风凸起,复园那坚凝厚重而且添加了防御阵法的玄铁大门应声而碎。
铁门的碎屑伴随着强劲的气流,笔直的冲入了门中,将内里的假山和石道给砸得是坑坑洼洼。
白泉冷哼一声。
他分明已经察觉到了冬园之内竹王那的气息,可对方偏生就躲在那里不出来,当即心里的怒火就又盛了几分。
“金竹,”白泉怒极反笑:
“你若是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今日将你这复园变成覆园?”
“倒是个聪明的家伙,”姜宁心道。
在他看来,这白泉分明是担心复园之中隐藏了什么厉害的阵法,或者竹王的后手,所以只是在门口叫骂,即便对方没有回应,也绝不肯踏入那园子半步。
显然,这白泉就是想用激将法把那个躲在复园的竹王给逼出来。
这里毕竟是金竹王城,纯血金竹人的老巢,当着这么躲子民的面被人家如此羞辱,即便那竹王真的能沉得住气,就这么躲在里头当个缩头乌龟,他也绝对不能这么做,那么多子民看着呢,如果他退却了或者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那就无疑会让他在金竹的子民们心中的地位和威望大打折扣。
这显然是竹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受的代价。
所以,今日这一闹,那竹王是出来也得出来,不出来也得出来,由不得他做选择。
果不其然,等了片刻之后,一个人影还是缓缓地从复园那被摧毁掉的大门之内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平静的微笑。
就连先前他身上那似有若无的狰狞魔气也已经彻底的收敛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平和和安稳。
当下,就见那竹王平静地笑道:“白帮主于我金竹原是贵客,我们与贵帮历来交好,平日里亦是有着不少的生意往来,今日如此气势汹汹,闯我王城,砸我大门,却不知究竟何为?”
白泉冷笑,“少装蒜了,广福船沉,青蛟舵灭,我手下死了几百号弟兄,就连我那青蛟堂的堂主青从都死了,难道不是你金竹干的?”
那竹王目光渐冷,面上却还是有着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却是不知,白帮主此言从何说起?我闻前段时间幽极谷灭,那万斤丹砂本该归还于我才对,如今丹砂未还,白帮主还这般杀上门来,未免有些贼喊捉贼了,反倒是竹某,今日倒想问一问,我们金竹的丹砂,白帮主准备何时归还?”
“贼喊捉贼?”白泉挑眉,“我若是贼喊捉贼,有必要连自己的人一起杀么?”
言毕,那白泉从怀中摸出两截烛台,魂灯业已熄灭,那象征青从生命的蜡烛也已经彻底地断成了两截。
而在那烛台的底座,分明写着过山蛟--青从的字样,瞧那底座的木头的陈旧度,显然也是有些个年头了。
竹王道:“如此,也只是能证明你们前江帮的舵主死了一个,如何又要说是我干的?”
“少装蒜了,”白泉摆了摆手,冷冷地道:“前江帮运砂队的往返行踪,除了本座之外就只有你们金竹清楚,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做的不成?”
而此时此刻,山下的姜宁则是戏谑一笑,半点也没有要跳出来未这两人说明事情缘由的意思。
事实上,若那竹王今夜没有如此着急地对他和露云下杀手,等到来日一早,露云就会带着从广福楼船上带回来的万斤丹砂亲上漏月坪,归还丹砂,并为他解释最近这一段时间,大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