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安带着祁芙从西偏院的大门走出来,来到内院的时候,一根透明的长针从院子里头飞了出来,除了顾子安自己之外,竟然没有一人察觉。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确信,那根针,并不是寻常之人能够看到的物品,当下心中也就稍安。
而在另一边,正想要把丫鬟们都叫过来,再训话几句的乔家夫人,突然觉得体力有所不支,当下困倦之意有如潮水一般袭来,她一手抚额,一边用最后的力气道:“桂花,扶我会房间休息。”
说完了这句话,那乔家夫人的身体一软,当即就差点倒在了地上。
还好那名叫桂花的随身丫头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乔夫人,这才没能出什么事儿。
院子中,一众丫鬟这也就各自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只有那受了委屈的莨菪,依旧一句话不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变美,就算变美又有什么用,人家的眼里,依旧还是没有她。
飞针从眼睛的封印里出去的时候,分明还只是一根‘光棍’,回来的时候,针尾之上用来穿孔的针眼,却已经是系上了一条同样是透明的丝带、
只是那长长的透明的丝带,到了二人近前之后,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竟然反射出了七彩的流光。
顾子安停下脚步,朝着那长针和散发的流光丝带看了一眼,又转头望向身边的祁芙,见她依旧有些莫名,就知道,这彩色丝带与那长针一般,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
既然如此,他心中当下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牵起了如今已经算是自由身的祁芙的小手,就往那乔家家主乔冯涧的书房走去。
谢别的礼仪还是要的,至于那卖身契之类的东西,既然乔冯涧方才答应了此事,两人就不必再去过问,那种东西,此时只怕已经是被乔冯涧命人销毁了,过目与否,并不重要,因为顾子安深知,自己这位家主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嗖的一声,那飞针突兀地就迎面回到了顾子安的眼眸之中。
可是这一次,它回去的地方不是左眼,而是径直刺入了顾子安的右眼之中。
强烈的刺痛感从右眼之中传来,顾子安本来握着祁芙的右手直接松开,弓着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一双手紧紧地捂着右眼,表情狰狞,似乎痛苦到了极点。
透明的长针刺入到右眼之中的过程,就像是有一根铁制的长针真的迎面刺入了眼珠子之中一样,顾子安当下已经痛苦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半昏迷半苏醒地躺在地上,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一阵阵的咳咳声响。
从没有见过顾子安这样的祁芙简直是吓坏了,此时此刻,正扶着那乔家夫人从西偏院里面出来的桂花也正好看到了
这一幕,赶忙出口询问道:“小芙,顾子安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谁能,谁能救救他?”少女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长针刺入右眼之中后,那一根七彩长丝也跟着一起进入了顾子安的右眼之中。
一个人的眼珠子,原本怎么说也不可能有那个长针那么长,但是那针,境就是如此这般诡异地进入了顾子安的眼睛里,却并没有穿透眼球,从眼睛的另一端刺出来。
那长针在顾子安的右眼之中游荡了一圈之后就直接又嗖的飞了出来,重新钻入了之前封印着它的左眼之中。
但是针尾之上的那一条长长的彩色丝线,却是留在了顾子安的右眼之中。
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没等那桂花帮着叫人来救,顾子安眼睛里的疼痛就已经突兀的消失了。
汗水从他的后背,双手,额头,脸上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而清醒过来的顾子安,则是立刻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当下,他的左眼无事,即便长针重新回去,但是依旧站在祁芙,或者说青花附近的他,却没有半点先前那般的不适感,眼珠子也没有跟着跳动。
反倒是那右眼,在疼痛消弭之后,稍稍有些麻痒。
他仿佛能够感觉到,一条小蛇在自己的眼珠子之中欢快地游来游去,而先前只顾着疼痛的他,却不知道,那条所谓的小蛇,正是方才长针针尾的彩色丝线,在自己的眼睛之中游动。
只是那种些微的麻痒顾子安当下并没有那个心思去深究,不管今日在乔府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清楚,等到待会儿自己回到了家里之后,那道人都一定会给自己讲个清楚明白。
因为他有一种清晰的直觉,一直到方才为止,他才算是彻底的上了那道人的贼船。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三言两语安抚好了祁芙的情绪之后,顾子安便带着她去书房见过了乔家家主乔冯涧,两人对他是一番千恩万谢,乔冯涧也是笑着催促两人回去干净把婚事给办了,一番谈话皆是一些符合他们每个人自己身份的客套,说完之后,那事务繁忙的乔冯涧便笑着摆了摆手,二人也是遵命离去。
祁芙虽不是第一次去顾子安的家,但是这一次去,那就是她自己的家了,所以,当下颇有种急于去进入自己新的身份,作为顾子安的妻子生活下去的冲动,一出门,就提出今天晚上的饭,她想要自己下厨给顾子安做。
顾子安今日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原想着直接带着丫头在外边吃了,便回家先休息片刻,但是既然祁芙如此说,他也就随口答应了。
毕竟,当这丫头在灶房里头忙活的时候,自己正好有时间独自一人出去,见见那个终于得逞了的道
人!
虽然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但他当下还是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释,毕竟那道人说过,若是准备得当,行事缜密,他顾子安未尝就没有一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