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不过是半的功夫,莨菪已经彻底的从昨的伤心绝之中恢复了过来。
人生本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在这一条路上,风景无数,我们在一处驻足,流连忘返,我们做出了选择,我们跌倒,然后爬起来,接着向下一个路口走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莨菪是一个豁达的女子。
敢敢恨敢追求,失败了,也一样敢于重新站起来,继续昂首,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和她们一样,喜欢那顾子安制冰师傅的份,还有他那与人为善的脾气。
但是就在昨,她为了祁芙,第一次在乔府西偏院儿所有的丫头面前发了脾气,然后他就带着祁芙那个好命的丫头离开了。
一夜**,被翻红浪,不用别人讲,她们这些伺候老爷的下人,便都清楚昨天夜里,顾子安带祁芙回家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她们脱离奴籍,成为自有人的唯一希望,如今已算是彻底的破灭,往后的子,就只能指望老爷宠幸,或者是命好,被什么大人物看上了。
只是这些生虚境的高手,从来都不缺女人,即便是良家的闺女,尚且未必能入他们的法眼,至于西偏院儿里的这些丫头,哼,痴人说梦罢了。
但是莨菪知道,她与那些人完全不同,她是真的喜欢顾子安这个人,至于他是不是制冰师傅,甚至于是不是自由人,完全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可她从来都没有与别人解释过,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只是区区一夜,她便已经准备向前看了。
昨夫人罚了她,那些丫头们背地里如何嘲笑,可想而知,但是这管事丫头的份,却还依旧摆在这儿。
惩罚不过是做做样子,夫人和官家用她用的顺手,这个管事丫头的位置,倒也不至于因为昨那么点儿小事儿就被剥夺掉。
她终归还是西偏院儿这帮丫头的老大,而她们的嘲笑,终归也只敢躲在暗处。
当顾子安抱着冰鉴来到西偏院儿的时候,正巧看到莨菪在那里安排丫头们做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在额头纹有青花的管事丫头面前站定。
“昨绪有些失控,对莨菪姐姐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姐姐宽宏大量勿要计较,”顾子安挤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脸,见莨菪挥手让那些丫头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便当即把手里的青铜冰鉴举了起来,陈恳地道:“承蒙姐姐错,但顾子安这辈子都只会有小芙这么一个女人,这大天儿的,这些冰饮和冰食就都送给姐姐,还望姐姐消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莨菪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顾子安手里的青铜冰鉴,笑道:“昨的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横刀夺本就是我不对在先,被子安你骂了也是活该,只不过,好叫子安知晓,那句话,即便重来一次,即便知道要挨骂,莨菪还是要说。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不过嘛,这天儿确实的,你的这些好东西难得送我一回,姐姐就却之不恭了,至于这冰鉴,用完了之后,自会托人还给你。”
“如此甚好!”顾子安笑了笑,脚步却一下都没有移动。
以至于当下已经提了冰鉴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出了几步的莨菪又停了下来,回眸一笑,“怎么,瞧你那一副言又止的样子,子安还有什么别的事?”
“没,没有,”顾子安在心中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把想要问的话问出来,转而道:“就是没想到姐姐今会这般好说话,倒是子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子安惭愧。”
莨菪微微眯了眯眼,她似乎从顾子安的神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但似乎又没有,只是当下两人已不再有那种可能,所以她也就没有多事,双手抱着冰鉴,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走进了自己的屋内。
顾子安方才其实是想问,出了她自己,祁芙,还有乔家夫人之外,那些个纹了青花的女子究竟是谁,可是想来想去,又不知从何问起,毕竟若是直接开口问的话,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容易惹人生疑,至于祁芙那丫头,昨夜他就已经问过了,可是莨菪只是说给几个人纹过,却并没有对她提及那些人的名讳。
乔家夫人昨刚刚被取走了一道天魂,短时间内不宜再下手,否则就会使得她陷入沉睡。
祁芙不能下手,莨菪手里拿着道人的彩墨盒子,彩墨用尽的时候,才是对她下手的时机,当下条件也不成熟。
至于乔家夫人的那些朋友,不过是她出门玩乐时候认识的罢了,这样的朋友,在这亭湖镇中,她有不下百个,顾子安毕竟只是个稍微不同些的力巴,终究还是个力巴,夫人的事,他们这些男人,是不关心,也不能关心的,否则叫老爷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
这就让他当下有些失了方向。
亭湖镇虽是个镇子,但终归也有小二十万号的人,比起北方大晋,天禄那些王朝的县城来,人口许还要多上一些,顾子安也不可能说每个人都认识,即便额头的青花是个很明显的标记,但是在二十万的人中,找到区区几个人,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当他在踌躇不展之际,负责浣衣的桂花刚巧端着盆子从外头进来,好巧不巧地打了一个哈欠。
顾子安惊觉,回过头来,果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那个昨额头之上还一片光洁的少女,今的眉心,竟也出现了一朵青花。
他猛然意识到,也许在昨之前,桂花就已经在
莨菪这里纹上了青花的花苞,只是直到今,那花苞才算积攒够了能量,彻底的盛放开来。
顾子安眼前一亮,顿时有一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今的目标,就是你了!”
顾子安嘴角勾起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