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杜宪不上朝,不过每日朝中发生之事都会如实的汇集到她的手边。
太后与陈家被崇文阁的事情闹了一下,倒是消停了不少。烧了先皇们的圣旨底稿,当今陛下发了一张罪己诏,求先祖原谅,算是在表面上平息了朝臣们的愤怒与议论,不过也仅仅限于表面上的,背地里,关于这崇文阁的流言蜚语却是多了起来。
这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便是杜宪了。
陈家立足不稳,急于求成,很多事情办的并不算漂亮,之前杜宪觉得陈家摆在眼前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但是现在杜宪倒是觉得想要按住陈家也不是机会全无。
毕竟陈家现在依仗的不过就是手中的兵权还有那个傀儡皇帝而已。
就好象火烧崇文阁这件事情,陈家就过于急躁了,反而给人抓住把柄,给了杜宪一个机会。
只是当初传位给云晟的时候,先帝是当着朝臣的面宣布的,这点就着实有点棘手了。除非她能找到先帝当时是被胁迫的证据,才能将陈家的恶行昭告天下。
只是这种证据陈家又怎么会轻易的示人。
朝中之人对陈家怀有微言者甚多,所以一旦杜宪将不利陈家的流言散布出去,传播的就异常激烈。
看人家笑话的事情,只要是稍稍怀有对陈家厌恶之心的人,都是乐于去做的。
杜宪不求这流言蜚语能起到什么样实质性的作用,不过也就是在大家的心底埋上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等日后,风吹雨淋,时机成熟,这颗种子便会破土而出,日见茁壮。
陈家为了崇文阁的事情偃旗息鼓,很是低调,所以杜宪的日子就相对轻松,毕竟陈家自子弟都被约束着不在外行走,陈子筝就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日子过得惬意,也飞快,转瞬便出了正月。
说来也是奇怪,自去年入冬以来,这京城的大雪就一直纷纷扬扬的下着,按说都已经出了正月了,雪也该少了,但是就在近日,天上又断断续续的飘起了雪花,天气也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白虎演武堂开堂典礼是在二月初一,天上便是飘着雪花。
白虎演武堂座落在京郊的白虎山前,距离京城不过十里的路程,骑快马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杜宪这人素来懒惰,即便是要去白虎堂也改不了这个性子,旁的人早早的都是骑马冒雪前去,唯独她穿上制服,悠哉的乘着侯府的马车前往,在这一路上,但凡经过的白虎堂少年,无不侧目平章侯府这架华丽到令人发指的马车。
等到了白虎堂前,杜宪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白虎堂这巍峨气派的大门,感慨了一下,陈家这手笔还真是铺的大!白虎堂的大门足有京城的城墙那么高,两边各自安放着一尊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猛虎,猛虎造型威严,气势不凡,一左一右,一为上山虎,一为下山虎,两虎首尾相应,将百兽之王的气势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天还没怎么大亮,山前的风可比京城的风大多了,吹的杜宪的衣袍猎猎作响。
杜宪死命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襟,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对阿春说道,“你们家侯爷我马上就要进去了!你们要在家好好的哈。”
白虎堂十五天休沐一次,容这些贵胄之子们轮番回家探望。
轮番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回家的,所以杜宪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这天色一样暗沉无比。要是陈子筝他们用点坏,她说不定几个月都回不了一次侯府,这日子真心是没法子过了。
阿春拎着杜宪的包袱,与阿夏两个人默默的送着杜宪朝里面去,一直送到大门口,被守卫阻拦下来,阿春和阿夏才停住了脚步,将硕大的包袱交到杜宪的手里。
“主子万事自己小心。”阿春小声叮嘱道。“主子放心,我们几个人会轮番暗中保护主子的。”
“我对你们是放心。”杜宪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这包袱压塌了,“可是我对我自己不放心啊!”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真正的独立在外生活过……小时候偷跑过一会,还十分倒霉的遇到坏人……
“那咱们不去了?”阿春迟疑的问道。
“说啥胡话呢,来都来了,不去就是抗旨。”杜宪指了指自己身上这套鸦青色的白虎堂制服说道,“太后连制服都帮我做了,就是容不得我反悔。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不如伸着脖子进去。你们都回去吧。有事情我会召唤你们的。”
“是。”阿春与阿夏行礼退到一边,杜宪垂头丧气的背着包袱步伐沉重的前行。
在门口与门口的守卫交了太后派人送来的白虎造型的通牒,杜宪一脚就跨入了白虎堂的大门之内。
阿春和阿夏一直在角落里看着杜宪进去,等人真的被大门阻隔在里面了,阿春就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
“主子进去了!”她带着鼻音看向了阿夏。
“恩。”阿夏点了点头。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阿春见阿夏面无表情,气的给了他一胳膊肘,她怎么就那么难受。阿夏吃痛,但是面色不变,“你便是现在哭,能将主子给哭出来吗?”他淡然的问道。
阿春顿时没了话说。
“有这时间哭,不如想想怎么混进去帮主子一把。”阿夏转身走向了侯府的马车。
说的也对!
阿春立马抬腿跟上。
杜宪进了白虎堂之后,再度刷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这里面可真是大的可以!
前门一进来,便是一块超大的空地,空地两侧除了排列整齐的白虎堂旗帜之外,什么都没有。雪纷扬落下,这空地上已经积了不少雪,靴子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直响。
杜宪进来之后,她的身侧有不少在她后面到的学子策马经过,大家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