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随哀家进来。”太后知道他们是要说陛下的事情,于是干脆将两个人招至了内殿之中。于是杜宪与陈子筝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随着太后进了里面。
等这三人一离开,殿里众多命妇便议论纷纷。
陈子筝和杜宪都是太后的子侄,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外甥,被叫进去也无可厚非,只是陈子筝如今是太后以及镇北王面前的红人,而杜宪则是一个被架空了的侯爵。如今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叫人感觉到有点莫名。
毕竟杜平湖当年也是能一手遮天的人物。陈家当真已经强大到不需要防范平章侯府了?还是平章侯府已经衰落到跳梁小丑的地步?
只怕两者皆有其因。
陈子筝将在陛下那边的见闻说了一遍。
“你怎么也去了陛下那边?”太后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问道。
“哦。回姑母的话,是侄子刚刚下了巡逻岗,正巧遇到了杜宪,杜宪便邀请侄子一起去了。”陈子筝笑道。
“哦。”太后这才抬眸看了看杜宪。
杜宪这个人倒也有点小聪明。
不过也是,杜平湖的儿子也不可能一味的就是一个草包吧。
“舅母容秉。”杜宪赶紧抱拳说道,“外甥觉得自己人微言轻,生怕辜负了舅母的嘱托,还在想着要怎么替舅母将这事情办的漂亮,恰好就遇到了表哥了。外甥一想,不管怎么说,表哥说话要比外甥我管用多了。这不就干脆扯上了表哥了吗?表哥一听是替舅母办事,二话不说就跟着我一起去了。说起来,表哥可是一心一意的替舅母着想的。”
“就你这张嘴甜!”太后一听,展颜就笑了起来。“羡渊,他说的可是真的?”
“姑母的话,羡渊什么时候没放在眼里心里?”陈子筝笑道。
“那若是姑母叫你朝东,你爹叫你朝西,你是该听谁的?”太后笑着问道。
“那就要看是在朝堂还是在家里了。”陈子筝笑道,“若是在朝堂上,姑母是君,姑母发话便是父亲也不得不遵从,不光是羡渊,便是连父亲都要乖乖的听姑母的话。若是在家里的话,姑母和父亲的话都要听,所以羡渊就拿不定主意了。看谁有理便听谁的。”
“你这孩子!”太后被说的笑的掩住了唇,“哀家倒是觉得你随着那平章侯到陛下那边去走了一遭,这嘴巴可是真的学到了平章侯的几分真意,可是听起来叫人感觉到甜甜的。"
“这是羡渊的心里话。”陈子筝笑道,“姑母,我可没和杜宪学什么。他那嘴里十句话有两句半能听就不错了。”
“表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能那么少?”杜宪赶紧抗议道,“怎么也要有一半能听得吧!”
“你们两个……”太后顿时被杜宪与陈子筝一唱一和的逗的噗哧一声真笑了出来。“真是活宝!以后啊,哀家觉得若是沉闷了,也不用喊什么戏班子唱个戏什么的,就只要将你们两个拉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便要被你们给逗的快笑坏了。”
“不敢不敢。”杜宪赶紧摇手说道,“太后娘娘万金之躯,可不能笑坏了。舅母可千万别吓唬我。我胆子小的很!”
“哈哈,你这个皮猴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口没遮拦的。”太后点了点杜宪,笑道。
“有舅母庇护着,虽然我没了舅舅还有爹娘了,但总算还有舅母关照。自然也不需要考虑过多。”杜宪说道。
太后微微的一怔,神色凝了一下,随后笑道,“也是,你这孩子说起来也是苦命。罢了罢了,不要去想那些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哀家在一日,便会护你一日周全。”
“多谢太后金口玉言!”杜宪赶紧跪下来,行了三拜九叩之礼,“谢太后庇佑!谢先帝在天之灵护佑!”
见杜宪这般的认真,太后的唇角也不受控的平复了下来,收敛了笑意。
如今她在这个位置上,可不就是金口玉言了!她说出来的,便是懿旨!今日她这话等于给杜宪了一道护身符。只要杜宪不闹出什么大的幺蛾子来,平章侯府是安安稳稳的了。
也难怪杜宪忽然这般的凝重。
太后不由暗自对杜宪有点刮目相看。
你说这平章侯蠢,他是真挺犯蠢的,说他精明,他还真就能抓住你话里的内容。
不过罢了,看在先帝的份上,也看在杜宪叫她一生舅母的份上,便这样吧。他也说自己是金口玉言了,哪里有前面才说,后面就推翻的道理。
“起来吧,你这皮猴子认真起来还真叫人挺那什么的。”太后让杜宪平身。
杜宪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眸对太后一笑,“那是因为舅母给了一个莫大的恩赐,外甥代表平章侯府一定要给舅母行大礼叩谢的。舅母,外甥也没什么大志向,但求平平安安。今日舅母给了外甥一颗定心丸吃,外甥自是对舅母千恩万谢。舅母放心,以后不管舅母叫外甥做什么,外甥一定冲锋在前,决不后退半步!”
杜宪表了一通衷心,让太后和陈子筝都看了她半晌。
“好了好了。”太后抬手虚按了一下,“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你以后多在哀家这里行走,陪哀家说说话就是了,陛下那边也都去走走。陛下身体既然不好,多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舅母,太医们说陛下体质偏寒,陛下这是天生的毛病吗?”杜宪趁机问道,“外甥当年也有太医说是体质偏寒,还有人说外甥活不了几年,如今外甥这也活蹦乱跳的长这么大了,可见太医们的话也不能全信。”
“只怕陛下这体寒之症是真的了。”太后淡淡的笑道,“当初便有太医这么说。他与你不一样。你是带着亏欠降生,体虚骨寒的,打小就好生病,三天两头的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