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杜宪瞪了阿秋一眼,“是不是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
“那倒不是……”阿秋还是磨磨蹭蹭的,“主子,主要那个慕容世子太没担当了!”
“你懂什么?”杜宪眼睛再度一瞪,“他昨天做过什么他自己能不能想的起来都是两说的事情,他若是想不起来,你怪罪他又有什么用?若是他想起来了……”杜宪的神色一暗,若是他真的想起来了,这大概对他也算是一种折磨吧……
见杜宪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阿秋这才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主子稍等,属下这就前去看看。”
“好。”杜宪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秋跑了出去,杜宪等了好久都不见阿秋回来。
嘿这个臭小子,不就是去隔壁看个人吗?这时候都够他跑到郊外,再跑回来的了。
杜宪等的焦躁,刚想要叫阿夏去找找阿秋,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阿秋就自己跑回来了,“主子,属下将隔壁的长乐侯府找了两圈了,都没找到慕容世子的影子。”
杜宪的脸色骤然一变,手脚有点微微的发凉。
所以他这是想起来了!
其实早上府里的人来和她说慕容世子醒来就起身离开了,连个招呼没打,她就隐隐的觉得慕容如玉应该是什么都想起来,不过那时候她尚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慕容如玉不告而别是因为他爹不允许他与自己过多的接触。所以他不想平章侯府这边的下人们知道的过多,免得去和隔壁长乐侯府的下人们嚼舌根子。
而现在杜宪听阿秋说慕容如玉不见了,压根就不在长乐侯府里面,她就知道完蛋了,慕容如玉是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的心底就在隐隐的发苦。
“他还伤着呢!”杜宪越想越不是滋味,“你们出去找找吧。”她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声,即便是想起来又能怎么样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又不能去抹杀掉那一切。况且这次并非是她主动引诱,而是慕容如玉自己喝多了做出来的越矩之举。
将来他们总是要见面的,躲着也没什么意思。
倒也不如和慕容如玉摆明立场,叫他放心。
阿秋和阿春面面相觑。
“主子,您对慕容世子也太好了点吧?”阿秋不满意的说道。
“所以我对你们不好?”杜宪心底烦躁着,闻言眼眉一横,“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们太好了,所以我说一句,你们就有十句在等着我?”
难得见杜宪发了脾气,阿秋浑身一颤,他赶紧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就去找!”杜宪在气头上,口气不佳道,“日后,我说什么,你们照做便是,若是还如今日这般,你自己去刑堂领了罚吧!”
“是。”阿秋平日里和杜宪总是开玩笑,真到了杜宪发怒的时候,他也不敢造次,赶紧恭敬的磕头,然后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平章侯府暗卫出动找人,效率十分高。
不多时,就有飞鸽传书到了平章侯府说是慕容世子找到了。
他自出了平章侯府之后就一路朝郊外走,去了他母亲的坟墓。
杜宪这才想起来,昨天恰巧是慕容如玉母亲的忌日!
所以他昨日作出那种举动是因为心情不佳?
就在杜宪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将慕容如玉带回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闷雷。
这春季的天气就和小孩子的脸一样,早上朝霞满天,这才刚刚晌午过了,就已经是阴云密布了。
“要下雨了啊。”杜宪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暗沉的天色。
乌鸦鸦的云滚滚而来,期间好像夹杂着隐隐的闪电,有雷声从云层深处传来,声音沉闷。
开春到现在还没怎么好好的下过雨,所以这场雨若是下了下来,必定不小。
“备车!”杜宪不再犹豫了,直接对阿春说道,“我去将慕容接回来!”
“是。”阿春也不敢多言。
不多时,平章侯府的马车便行驶在前去郊外的路上,还没等他们出了京城,豆子粒儿那么大的雨点就从灰沉沉的天空簌簌落下。开始的时候,雨点还比较稀稀落落,随着一阵阵滚雷声过,天空沉寂了下来,闪电与雷声同时消失,雨点却越来越密集,渐渐的雨丝连成了线,如珠帘一样从天上倾泻下来。
马车快速的碾过被雨水浸湿了的地面,在大雨之中朝着慕容家的墓地而去。
长乐侯府是世袭罔替的侯府,他们自大齐开国以来便一直承袭着长乐侯的爵位,他们家的墓地就在京郊不远的不归山上。
就连墓地都是御赐的,在墓园之前耸立着七座形态各异的碑亭,碑亭之中竖着丰碑,碑上题刻着长乐侯府的各种事迹,皆是历代帝皇赐下的,曾经代表着长乐侯府的荣耀。但是也代表着长乐侯府今日的地位乃是他们的历代先祖用血肉之躯换来的。
陵园前有下马石,下马石亦是御赐的,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雨,不管文武官员,只要经过这下马石,就必然要下马步行,这是对长乐侯府历代英烈的尊重。
所以杜宪的马车只能到这里便要停下。
杜宪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山里带着寒气,被这大雨一下,寒气更重。
“主子,伞我们拿着吧。”阿春见杜宪怀里抱了一把伞,于是赶紧上来想要将伞接过去。
“不用了。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吧。”杜宪对阿春说道,她怀里抱着一把伞,又将另外一把伞从阿春的手里接过来,“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主子,还是让我们跟着吧。”阿春听杜宪要一个人进去,就有点着急了。
她话音才落,就被杜宪瞪了一眼,阿春想起了刚刚阿秋的遭遇,便也只能低下了头,“是,属下明白了。”
杜宪这才低叹了一声,“我